“老林，赵建国那边……我跟他谈了。”东建德的声音带着疲惫，“他提了三个条件……”
他把赵建国的条件告诉了对方。电话那头的副董事长听完，沉默了半晌。
“建德啊，这条件确实是狠了点。”副董事长叹了口气，“但眼下这个局面……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继续这么下去，集团真的要完了。那些股东，现在每天电话不断，催着我们解决问题。再拖下去，恐怕董事会都要开紧急会议，把你给换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在了东建德的心头。被换掉？这对他来说，比集团垮掉还要难以接受。东正集团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它毁在自己手里，更不能接受自己被踢出局。
“我知道了。”东建德的声音更加低沉，“我会再想想。”
挂断电话，东建德闭上眼睛，脑海里回荡着赵建国提出的条件。退出建筑材料市场……公开道歉……做慈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嘲讽他的失败。
他原本以为，这次只是给赵建国一个小小的教训，让他明白在这个圈子里谁说了算。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反手就给了他一个狠的，让他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绝境。
他不得不承认，赵建国赢了。至少在这场交锋中，他彻底输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接受赵建国的条件，保住东正集团的主体，但付出惨重的代价；要么硬撑下去，赌赵建国不敢真的把他逼死，但风险巨大，随时可能满盘皆输。
东建德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弹。咖啡馆里人来人往，在他眼里却仿佛凝固了一般。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困兽，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最终，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屈辱。他拿起了手机，这一次，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一个艰难到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的选择。
他拨通了赵建国的电话。
“赵总，”东建德的声音沙哑，“我再考虑了一下你提的条件……”
赵建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依旧平静，听不出喜怒：“哦？东建德先生，你决定好了吗？”
东建德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我原则上同意你的条件。但是，有些细节，我们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比如，退出建筑材料市场是不是可以给一个过渡期？公开道歉是不是可以换个委婉一点的方式？做慈善的金额是不是可以……
赵建国打断了他的话：“东建德先生，我的条件没有商量的余地。我说的是原则上同意，那就是全部同意。细节？细节就是按照我说的做。我给你时间考虑，不是让你来跟我讨价还价的。”
东建德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没想到赵建国竟然如此强硬，连一点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给。
“赵总，这……这实在是太难了。”东建德几乎是在哀求了。
“难不难，是你自己的事情。”赵建国的声音依旧没有波澜，“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如果你还没有明确答复我，并且开始履行承诺，那我就会把手里所有的东西，全部曝光出去。到时候，可就不是现在这点麻烦能比的了。”
说完，赵建国直接挂断了电话。
东建德听着电话里的盲音，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一天时间？赵建国这是根本不给他活路啊！他知道，赵建国手里肯定还有更猛的料，一旦曝光，东正集团真的就万劫不复了。
他瘫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颤抖。几十年的打拼，难道真的就要毁于一旦了吗？而毁掉这一切的，竟然是他曾经看不起的一个年轻人。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后悔。他不该去招惹赵建国，更不该低估他的能力和决心。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必须在一天之内，做出一个决定。一个可能让他身败名裂，但却能保住东正集团一丝元气的决定。
东建德知道，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