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韩昀林而言，他更愿意看到他的好友染上几分烟火气，而非永远带着温和的面具，孤寂万分。
不可否认的是，青楼女子的身份确实低贱。
但谁让她令元慎这般上心到几乎不敢深思的地步？
故而，青楼女子又何妨？
只要真心待元慎，那也没有大碍......
就像，若是她与宋茂合离了，他还是想娶她，做梦都想。
清白，于韩昀林而言，并没甚重要。
宋堇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剑眉张扬，声线低哑，“如何可知是先有心悦还是愧疚呢？”
这一句话极轻，若非周围寂静得只听闻到虫鸣之声，韩昀林想，他定是没听见这番问话了。
一想起今日炎一又跑去了巷三街，更加认真地打听有关这些奇事，回来后，更是仔仔细细地说了几个之前不曾讲给的细节。
也是这一句问话，打开了韩昀林的笑闸，惹得他顿时“哈哈哈....”地笑出了声，但却不是嘲讽，不是讥笑，而是纯粹的欢喜。
是难以言喻的直爽，与为好友的问话而满心欢喜。
韩昀林猛地灌了几口酒，起身几步便到了宋堇身前，歪着头凝视着宋堇，“元慎，你不是心中已有了答复了吗？”
“只是，你还是有一丝的不确信。”
韩昀林笑着端起了酒坛，仰头小口地酌了一口，感觉舒服地心都快漂浮起来了，这才再次低头开口，“若是先有愧疚，你们都还未产生爱恋，”顿了顿，贴近宋堇的耳旁，“那元慎，怎会为她破戒、动手到这般地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一个月来的风风雨雨，再结合宋堇昨夜的问话，韩昀林一下便知晓他在思索什么。
要一介万人之上的王爷，承认从一开始就对这名青楼女子动心，自然有些困难。
但......
韩昀林瞥了一眼宋堇握在酒杯上微微颤抖的手，轻轻咧嘴，不语。
罢了，让他自己一人好好想想吧......
韩昀林眼神示意了一下宋堇自己要离开了，抱起一坛酒便懒懒地朝着和清苑去。
一路上，懒散散地步伐，吃上几口酒。
姜雎......
而宋堇这，刚刚灌了几口的酒似乎在胸腔中逐渐发酵与发烫，他面色微红，呼吸有些粗重，吐露出淡淡的酒意，但眼底确实一片清明。
“元慎，你，爱上了那名女子吗？”
韩昀林的问话似乎清晰地响彻在耳旁。
宋堇缓缓地摸上了自己炙热起伏的胸口，此时此刻，对这个问答，再也不会更清晰了。
爱......
自然是爱......
怎么会不爱呢？
或许那天的雨，一身红装的她回头的那一刹那，
惊鸿一瞥......
猝不及防的心动，从一开始便注定了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