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露出一嘴的小西牙，两边还有俩酒窝，声音细软，“大妈，你好，我是调查小组的！”
“调查组？”
三大妈一惊，女人点头，将自己的左胳膊往前一靠，证明自己的身份。
“对，我们来这里，了解一些情况。”
“啊。哦！”
三大妈有些措手不及，身后一群人听到声音，也顾不得手上活计，连忙凑过来，一群人躲在屋檐下，排成行，一个个瞪大眼睛。
三大妈看着身后一群人，心里有了底气，面色也平静起来。
这时候身后的男人也拿起本子，从口袋里抽出钢笔，准备记录。
“大娘，我这次来想要了解一下杨小涛的情况！”
“谁？杨小涛！”
“您说！”
三大妈一听是杨小涛，立马来了精神。
这可是表现的时候啊！
“好的，我想问一下，杨小涛在咱们大院里的一些情况…”
三大妈把头一抬，并没有注意到女人说起杨小涛名字时，后面并没有带上同志两字。
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三大妈或者说，身后的一群大妈，瞬间进入状态！
“杨小涛同志啊，那可是我们院里的有位青年啊。”
到底是跟阎阜贵这个老师同床共枕多年的人，这个有位青年，可不是一般妇女能说出来的。
三大妈得意着，丝毫没有发现青年听到这四个字时微微蹙起的眉头。
“他啊，不仅照顾我们院的困难户，以前每次天冷了，冬天啊，都会带头主动帮助困难户，给他们买煤炭，帮助过冬。”
“他家里人也很好，平常在院子里，谁家有个困难的也都会帮忙。”
三大妈说着，身后的妇女也插嘴说两句，“还有杨小涛同志工作上十分认真，平常在家里就看书学习知识，不像我们家那口子，除了吃就是睡，让他看个书就头疼。”
“对对对，杨总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呢。”
“小杨性格挺好的，做事情有板有眼。”
“对啊，别说我们院，就是周围胡同里，他也是这个。”
说着竖起大拇指，周围人一阵点头。
女人脸上满是严肃，刚要开口询问一些情况，三大妈却是觉得被其他人抢了风头，立马开口，根本不给女人开口的机会。
“还有啊，这杨小涛同志啊，不仅工作上认认真真，做出许多成绩，还对农村特别的热忱，他啊，帮助村里建起了小学”
三大妈拉着女人的手臂就是一阵说，中间都不带中断喘气的，让女人想要插话都插不进来。
直到三大妈说完杨家庄小学的好，正要说杨小涛帮助学生考上初中的事时，女人终于忍不住了。
她是听出来了，这些人都是杨小涛的拥趸，肯定是被杨小涛平常的小恩小惠收买了，替他说好话。
这些人说的话，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甚至整个院子里，得到杨小涛的实惠，肯定没有反对的声音。
来这里调查，根本就是做无用功。
想到这里，女人变着脸，将胳膊从三大妈手里挪开，然后打断三大妈还要说的话，“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
说着回头看了眼记录的青年，然后两人点头，拿起伞，迅速离开。
三大妈几人看着消失在雨幕中的身影，一个个再次讨论起来。
“三大妈，你说他们调查杨小涛干嘛？”
“还能干嘛，肯定是升官啊。”
不等别人回答，三大妈一口就喊了出来，众人顿时恍然。
她们记得，杨小涛最早当科长的时候，就有人来调查了。
现在，肯定是一样的。
“我的乖乖，杨小涛现在就老大的官了，这再往上，多大啊。”
有人惊呼着，更有人露出羡慕来。
三大妈也忍着内心激动，等自家老头回来了，一定要好好说说。
“同志，情况就是这样。”
街道办门口，王主任领着两个干事，笑意盈盈的将两个青年送出来，“杨小涛同志的优秀，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们街道办所有人，都敢保证。”
“对，我们以革命理想担保。”
小李干事在一旁笑着，面前的两个青年脸上笑容牵强，“好的，我们就是了解下情况，会如实向上级汇报的。”
说完，消失在雨幕中。
“走了，回去继续工作。”
王主任对身后人挥手，只是转身的瞬间，脸上突然变的凝重。
办公室里。
曹主任看着下方递上来的报告，脸色渐渐变得铁青。
不管是其出身，其所在的住处，还是街道办，亦或者曾经上学的学校，周围了解的声音，征集上来的资料都在说着一件事。
杨小涛是一名优秀的革命工人。
而另一方面则是表明，对方的权势，很大啊。
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端起来喝了一口，哪怕加了不少糖，还是觉得有些苦。
‘革命，就是要听取少数人的声音，来揭穿那些伪善的面容。’
脑海中突然出现张组长曾经跟她说起的一段话，“因为大部分人在面对权势和资源优势压迫下，会选择隐忍，安分守己。但总是少数人选择抗争。”
“所以，真理是存在少数人手中的。”
吧嗒
精巧的咖啡杯子放在盘子中发出清脆的响声，精致的脸庞上，多了一份从容。
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沉思片刻，随后拿起笔来，写下四个大字。
‘以点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