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宇的年龄要比自已小上接近十岁,可是李怀德却是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威压,甚至还要超过面对老岳父时候的感觉,而且人家林宇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替自已考虑,几乎就是在耳提面命了。
李怀德郑重地说道:“想想您的教诲,我牢记于心。”
林宇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老李,咱们之间就别这样生分了,说起来我第一次到红星轧钢厂时,在宋解放等人故意冷落我时,只有你主动找我询问住房安置问题,对此我是记忆犹新呀。”
李怀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林顾问,其实我当时也就是职责所在,毕竟我还是红星轧钢厂的后勤部主任,最主要的一点,宋解放他们都知道我岳父的存在,再说我也只是在履行职责,更是对宋解放这些人的小家子气瞧不上,所以也根本就不在意他们的看法了。”
感觉到车子里的气氛有些严肃,林宇直接转移了话题:“好了,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自已平时心中有数就行,对了,你那里有没有联系过津门那边?”
李怀德微笑着回答:“我给几个老战友打了电话,请他们帮忙找找津门那边的关系,不过由于时间仓促,他们那里还没有确切消息,我老岳父给津门市里打了招呼,如果咱们这边不顺利的话,就去津门市里请他们帮忙。”
林宇微微点了点头:“这次倒也不必麻烦津门市里了,孙勇的父亲曾经在津门市局担任过副局长,昨晚我让老孙帮忙联系过津门古塘渔业公司,我的意思是可以从古塘渔业公司直接采购一批,并委托他们帮忙跟附近的渔民联系一下,除了直接从渔民的手里收购各种海鲜外,最好还是能够跟那边保持长期供应比较好,虽然在普通老百姓的心目中,海鱼根本就没有办法跟猪肉相比,可是如今这种情况下,能够每隔几天就给轧钢厂的干部职工提供一次鱼肉,来改善一下伙食,也总比清水炖土豆、白菜有营养,以你的头脑,具体怎么操作不用我多说了吧?现在你不要参与常长征和柳长河之间的争斗,还是把群众基础夯实,与其把精力浪费在勾心斗角之中,还不如争取在基层干部职工中获得广泛的认可。”
李怀德听后顿时松了一口气,没有想到林宇不仅仅只是给他提出来了摆脱困境的办法,还已经帮忙联系好了津门那边的货源,如果说这种情况下自已还不能牢牢抓住机会的话,那还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上午八点多车队已经抵达津门古塘渔业公司的大门口,孙勇率先下车走向了门口的值班室。
很快就有一位身材中等、皮肤微黑、身穿蓝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跟随着孙勇走出了值班室,两人直接向着林宇的座驾走了过来。
林宇和李怀德先后推开车门走下了吉普车,此时孙勇和那个中年男子已经走到了跟前。
孙勇微笑着给双方做着介绍,这位中年男子正是古塘渔业公司的经理金永顺,他昨晚接到原津门市局孙副局长的电话,得知今天上午政务院特别顾问林宇和京城红星轧钢厂副厂长李怀德将带着车队,到津门采购一批海鲜后,一大早他就等候在了古塘渔业公司大门口的值班室,恭候着京城的贵宾。
当金永顺亲耳听到孙勇告知,眼前这位神态平和、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的青年人竟然就是政务院特别顾问林宇时,心底不由暗自震惊不已,如果不是自已早两年就跟孙勇认识,而且孙勇的父亲还曾经在津门市局担任过副局长,金永顺绝对不敢相信。
只不过如今孙勇父子在津门官场中,一直都被人私底下津津乐道,要知道就在津门市即将取消直辖市、降格的前夕,上级主管部门也基本上冻结了津门干部的人事调动的情况下,孙勇父子竟然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直接调任京城,孙副局长华丽转身成为京城人武部副部长;而孙勇从市局治安大队的科长,调任京城红星轧钢厂保卫处,担任了书记助理,行政级别直接成为副处级;孙勇的妻子林楠、原津门市妇联的小科长,调任京城东城区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行政级别晋升副处级;孙勇的岳母,原津门东兴街道办事处主任,直接调任京城东城区交道口街道办事处书记,行政级别由正科级直接晋升为正处级。
之所以能够发生这么匪夷所思的一切,究其原因就是一个在如今津门官场如同禁忌一般的名字,不错,就是林宇。
去年林宇的父亲林鹏程遭遇敌特时,奋勇掏枪反击,当场击毙两名敌特分子、打伤一名,可惜自已也不幸中枪牺牲。
本来林鹏程副区长顺理成章就应该被追认为革命烈士,而且津门相关部门也已经做出了认定、并直接通知了津门市里,可是当时市里的主要领导之一、樊副书记却故意刁难,致使烈士认定一事被搁置了下来。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林宇从京城驱车赶到津门后,并没有理会津门市里的冷落,而是带人抬棺安葬了林鹏程,而后更是处理完后事就带着母亲、妹妹、妹夫以及林鹏程的第二任妻子和幼子直接返回京城。
就在林宇为其父林鹏程进行安葬的同时,津门市府前主干道两旁的电线杆上,突兀地吊上了数十名敌特分子的尸体。
当时在津门造成了极大的轰动,普通老百姓不知道的是,京城相关部门的阎副部长亲自来到了津门坐镇,不仅抓捕了大批的潜伏敌特分子,就连那位市里的樊副书记也被直接带走调查,而后再也没有回到津门,之后不久津门市里的各位领导都被京城发函批评,据说几位主要领导还受到了记过处分。
自此之后林宇这个名字就成了津门官场禁忌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