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须如箭矢般射来。戴凯侧身闪避的瞬间，超市的玻璃幕墙突然全部爆裂。
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折射出千万个扭曲的世界。
某个碎片倒影里，他看见自己仍是那个高居神座的白衣神君。
\"真狼狈啊，是不是？\"他苦笑着捏碎那片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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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符文与触须接触的刹那，整个超市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戴凯感觉到有冰冷的目光从裂缝深处投来，那绝不是低等虚空生物应有的智能。
符文金光大盛，却在即将闭合裂缝时突然黯淡——神力不够了。
\"该死！\"
他单膝跪地，看着裂缝重新扩张。
触须趁机缠上他的手腕，皮肤接触处立刻浮现出黑色的侵蚀纹路。
久违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恍惚间又看见神界崩塌那日的漫天金雨。
砰！
枪声从门口传来。
触须应声断裂，喷出的黏液在空气中蒸发成紫色烟雾。
戴凯转头看见个穿皮衣的短发女子，她手中银白色手枪的枪口还在冒烟，弹壳上刻着陌生的符文。
\"低头！\"
第二发子弹擦着戴凯耳际射入裂缝。
这次弹头爆开的不是火药，而是某种空间稳定剂。
裂缝像被烫伤的活物般剧烈收缩，最后不甘心地消散在空气中。
皮衣女子快步走来，作战靴踩在满地狼藉上发出脆响。
她弯腰捡起那枚变形的弹壳时，戴凯注意到她锁骨处有个蓝色漩涡纹身——正是刚才子弹上符文的放大版。
\"深蓝守望第三特勤组，林夏。\"她亮出证件，眼睛却盯着戴凯正在愈合的手腕，\"普通人的伤口不会在十秒内自愈，更不会流金色血液。\"
戴凯沉默地看着超市监控摄像头——镜头表面结着厚厚的冰霜。
这个自称林夏的女人显然早有准备。
\"跟我走一趟吧。\"她收起枪，语气不容拒绝，\"除非你想等下一波'气体泄漏'时独自应对。\"
警报声由远及近，戴凯听见至少五辆救护车的鸣笛。
林夏突然压低声音：\"你妹妹戴小雨，今年初二对吧？她参加的夏令营就在北郊森林公园...\"
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后颈。
戴凯眯起眼睛，神威不受控制地泄露一丝，超市里所有金属货架同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林夏倒退半步按住太阳穴，显然被突如其来的精神压迫震得不轻。
\"带路。\"戴凯收敛气息，从地上捡起妹妹喜欢的酸奶放进购物篮，\"但记住——\"他转身时，瞳孔深处有金色流火一闪而过，\"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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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的黑色越野车穿过戒严的街道。
戴凯望着窗外掠过的城市景观，十二年前初到蓝星的记忆浮上心头。
那时他神格尽碎，像个真正的流浪汉般蜷缩在桥洞下，数着雨滴计算这个世界的法则稳定性。
\"你们监控我多久了？\"他突然开口。
\"从上周四开始。\"林夏转动方向盘，\"东郊养老院七名老人同时声称看见'天使降临'，我们检测到微量神性辐射。\"她从储物格里扔来平板电脑，\"今早的超市监控虽然被干扰，但热成像显示你徒手达到了2700度高温。\"
屏幕上正是他救小女孩的瞬间，右手轮廓在热成像中白得刺眼。
戴凯皱眉划到下一页，全是近期全球异常事件汇总：西班牙某小镇全体居民一夜学会古拉丁语、南极冰层下发现疑似人造金字塔、东京地铁隧道惊现会移动的壁画...
\"知道最有趣的部分吗？\"林夏猛打方向盘拐入地下隧道，\"所有这些事件，辐射残留都与你的血液样本频谱吻合。\"
隧道灯光突然变成暗红色。三道合金闸门依次开启，露出隐藏的升降平台。
越野车开始下降时，戴凯感觉到熟悉的压迫感——
这是跨维度屏蔽力场，在神界常用于关押堕神。
\"欢迎来到深蓝守望。\"林夏停下车，指了指他安全带卡扣上的微型注射器，\"顺便说，刚才给你打了纳米追踪器。别费心找，它们已经融入你的淋巴系统。\"
戴凯轻笑出声。
当年能囚禁神明的九幽玄铁都锁不住他，何况人类的科技造物。
但他还是配合地举起双手：\"所以现在是逮捕？\"
\"是招募。\"隧道尽头亮起刺眼白光，林夏的轮廓在强光中模糊成剪影，\"世界正在崩坏，而我们发现你可能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或者说，神？\"
白光吞没视野的刹那，戴凯听见遥远时空中传来的锁链声响。
那是十二年前自缚神格的余音，也是命运齿轮重新开始转动的征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