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被燕父问哭以后，小家伙也有些自我怀疑，觉得那么久了他都没有长进，与小君子的道路越走越远，以后别说跟哥哥一样考状元了，他连秀才都考不上呀。
“哥哥觉得岁岁系不系笨蛋？”担心起来的岁岁攥着小拳头，眼巴巴地跑去问哥哥。
好像只要哥哥说一句不是，他就是大聪明了。
燕垂风讶异地看了岁岁一眼，似乎是没想到一向自信满满的岁岁竟然能问出这种话来。
他只是停顿了片刻，底下的小家伙已经撇起了嘴巴，霜打的小茄子似的垂着脑袋。
“不是。”燕垂风连忙道。
岁岁蹭的抬起头，眼里闪着水汪汪的泪花，“真的呀？”
“那是当然。”燕垂风猜到岁岁是被爹给问到打击自信心了，抚着小家伙的发顶安慰，“爹问的都是他会的，没问到岁岁的知识储备区上。”
至于岁岁的知识储备中有什么……
燕垂风琢磨了好一会儿，比如《七侠》里花叶的武功叫什么名字，花叶最常穿的裙子是长是短，以及花叶最喜欢的颜色。
又比如《彩虹小兔》每天几点钟播出，贝多多是哪一天种下的胡萝卜，以及他跟小熊先生有什么矛盾等等。
这些燕垂风看了无数遍都关注不到的细节，岁岁简直是如数家珍。
回家这么多天，岁岁不念叨零食玩具，就想着这些动画片了。
燕垂风的安慰很有水平，岁岁立马就被安慰好了，眼神闪亮亮的，满含期待地问，“那哥哥问窝！”
小家伙的眼神概括起来就五个字——快问他会哒！
燕垂风哭笑不得，握着岁岁肉乎乎的小手，假装思考道：“嗯……那哥哥就问岁岁，孙悟空有多少种变化？”
“七习哎！”岁岁立马回答出来，小脸上终于有了点得意的感觉。
虽然小家伙不识数，但对动画片记得可是清清楚楚，什么七十二变，筋斗云和金咕噜棒，岁岁一点儿都没忘。
岁岁打算好了，他等会儿就用这些问爹爹，告诉爹爹他才不笨呢，都是爹爹没有问“聪明”的问题。
这会儿的岁岁答题的积极性高涨，黑黝黝的眼珠认真地望着哥哥，小脸专注极了。
岁岁是积极了，但燕垂风可是绞尽脑汁，才挑出了这么些岁岁保准会答的问题。
应付完岁岁以后，燕垂风揉着太阳穴，忙起身去书房看篇策论歇歇脑子。
岁岁则马不停蹄去找了爹爹，小矮个儿岔着腿站在主屋门前，模样气势汹汹的。
屋内，燕父和福伯在屋里谈论茶道，计划着哪天带家人一起上山亲手采茶，二人正聊得开心，燕父忽然瞥见门边一块阴影。
仔细一瞧，是岁岁手脚并用地翻过门槛，哒哒地跑了过来。
“爹爹！”小家伙叉着腰到了跟前，挺起小胸脯道：“岁岁要问问题。”
燕父和福伯对视一眼，心里奇怪，这小家伙昨日被问得哭哭唧唧，什么也不愿答，怎么今个儿又爱学习了？
“老爷，小少爷有这份好学心可是好事。”福伯笑眯眯道，撺掇燕父快接岁岁的话。
家里几位主子天天与小少爷一起，许是都不怎么稀罕了，但福伯瞧着小少爷天天都可爱得紧，要是主子们不在跟前，他定要蹲下去和小少爷仔细说话的。
但燕父可不像福伯说的不稀罕了，他还等着看小家伙一步步长大，上学堂、考状元再成家立业，哪怕岁岁长到他如今的年纪，燕父也稀罕。
招手将岁岁揽至身前，燕父笑着调侃道：“难得你有想问的问题。”
他接着道：“来，爹爹听听你要问什么。”
“爹爹叽不叽道孙悟空呀？”
岁岁小眉毛飞扬，嘚瑟劲儿全表现在了脸上，眼神黑亮黑亮的，表情生动又可爱。
燕父还能看不出小家伙这是来“报昨日之仇”来了，于是嘴角藏着笑，抚着下巴低吟，“孙悟空啊，爹爹好像听过……”
听、听过？
岁岁立马紧张起来了，放在燕父膝上的小拳头不自觉攥紧，“爹爹、爹爹什木时候听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