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怕打电话聊不清楚，立刻联系了柯再奇的秘书，希望能够跟柯再奇当面聊一聊。
秘书很快给出答复，说柯再奇午餐时有二十分钟时间，可以跟李睿见面。
李睿马上乘车前往英特尔总部，路上不停的接打电话，想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孙一豪那边说，昨晚回去之后就向海州方面发出了请示报告，补充了英特尔提出的新条件，希望能够获得通过。
海州对此也非常重视，准备召开一个临时会议进行讨论，算算时间，会议应该正在进行当中，很快就会有结果。
李睿试图联系陈峰平，是秘书接的电话，说陈峰平去开会了。
看来陈峰平还不知道情况，不然早就打电话过来问了。
到了英特尔总部，李睿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员工餐厅见到了柯再奇。
柯再奇的午餐很简单，一片三明治，一份蔬菜沙拉和一杯浓咖啡，见到李睿之后他微笑道：“先喝杯咖啡吧，我们慢慢聊。”
“咖啡就不必了，只有二十分钟时间，我怕时间不够。”李睿道，“柯再奇先生，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昨天刚签下了意向书，今天就要终止呢？”
柯再奇淡淡的道：“李，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非常的抱歉。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企业家，英特尔希望以后能跟你在无人机、人工智能和芯片等高科技领域展开合作，但这次生态圈项目已经不可能落户海州了。”
“给我一个理由可以吗？”李睿心中一凉，他知道以英特尔方面的严谨态度，柯再奇的表态应该就是最终决定了。
这段时间，李睿为了这件事跑前跑后付出了不少心血，甚至比自己的生意更用心，实在不甘心被一句话就打发了，他只想知道到底输在什么地方？
柯再奇摇摇头道：“有人向我们透露，你们在昨天谈判中承诺的条件，并没有获得海州上层的许可，而是谈判团成员自作主张。有鉴于此，英特尔认为海州的合作诚意不足，也缺少信用精神，所以我们非常遗憾的决定终止意向。”
李睿道：“柯再奇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谈判团的承诺并不是欺骗，你想要的许可文件，我很快就可以拿到！”
柯再奇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轻声问道：“李，昨天谈判时，你们手中拥有海州方面的许可吗？或者说，你即将拿到的许可文件，签署日期是在昨天之前吗？”
李睿心中一震，看来对方什么都知道了。
柯再奇道：“英特尔非常在意这样的细节，任何商业合作都必须建立在互相完全信任的基础上，而海州谈判团表现出来的不专业行为，已经损害了这个基础，所以我们不可能再合作了。”
李睿点点头。
换成是他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会做出同样的反应。
这不是过激，而是及时止损，因为一个谎言必将用无数谎言去弥补，谎言建立起来合作关系太脆弱了，可能风一吹就塌了。
不过李睿还想知道一个答案：“这件事，是谁透露给你们的？”
柯再奇道：“是你们的王团长，他似乎也被你们蒙在鼓里，显得非常生气。”
“我明白了。”李睿叹了一口气。
柯再奇道：“李，我不明白你们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我本来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既然是你们主动透露了这个消息，我不可能假装不知道，也必须为英特尔未来的利益考虑。尽管我非常喜欢你给出的未来展望，但还是非常遗憾。为了公司的利益，我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李睿苦笑道：“柯再奇先生，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有合作机会的，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
柯再奇点点头，喝掉咖啡伸出手道：“那就，再见？”
李睿和柯再奇握手，寒着脸走出餐厅，回到车上。
车子启动，直到出了英特尔总部的大门，李睿才狠狠的发泄了一句：“王志南，我！”
李睿爆了五分钟的粗口，才算把心头这口气给吐出去，思考了好一会儿，这才拨通王志南的电话，他要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电话通了，王志南带着几分腔调的声音想起来：“喂，哪位啊？”
李睿先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这才用非常自然的语气道：“王总管，我是李睿啊，您在忙吗？有个事情想跟您汇报一下。”
“哦，你说。”王志南的态度有些冷淡，带着非常明显的疏离感。
李睿已经顾不得考虑对方的态度了，直接了当的道：“是这样的，我听说英特尔放弃了昨天的意向，已经决定终止和海州的谈判了，这件事您应该知道了吧？”
王志南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确实如此。虽然大家做了很多工作，已经推进到了最后一步，但还是功亏一篑。李总，事情虽然没办成，但你是有功劳的。等回国之后你把个人材料给我一份，我帮你申请个海州十大杰出青年……”
李睿强忍怒火道：“杰出青年什么的就不必了，还是把宝贵的荣誉让给其他人吧。王总管，我只想知道事情为什么突然有了变化，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王志南道：“当然是英特尔对咱们给出的条件不满意，所以才谈崩了。李总，这个事情你以后不用再管，我会亲自善后处理的。”
李睿忍到此时，已经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了，问道：“王总管，英特尔方面说，是你透露了我们谈判中的一些策略，令他们失去了信任，才导致谈判失败了。这件事，你怎么看？”
王志南反问道：“李睿，你和孙一豪在谈判中隐瞒具体情况，擅自代表海州答应一些根本不存在的条件，甚至还瞒了我这个团长！我只是纠正你们的错误，免得引发不良的国际影响！”
李睿冷笑道：“王总管，这个项目对海州有多重要，您应该是知道的，昨天的谈判有多紧张激烈您也是亲眼见证的，我们确实是没有请示报告就自作主张答应了英特尔的条件，那也是为了海州的整体利益。但某些人的做法，恐怕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自己不承担责任，海州的利益有没有损失是根本不放在心上吧？”
这话一出，两人就等于是撕破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