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顿的问题，没有标准答案。
李睿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后才字斟句酌的道：“第一件事就是为私人飞机装上特制的安全带。你得知道，就算是乘坐私人飞机，为了避免起飞和降落的时候发生危险，你也是必须要系安全带的。所以我为你专门设计了这套站立式安全带。有纸笔吗？”
辛顿吃惊的张大嘴巴，他做梦都没想到李睿会给出这样的回答。
阿莱克斯递过来铅笔和纸。
李睿兴致勃勃的在纸上勾画起来：“我会订制一个固定在飞机上的床，教授乘坐的时候先躺在床上，再用安全带固定……你们看，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既舒适又安全。”
辛顿忍不住道：“这就是你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要求我们开发什么样的技术，而是发明一张躺着坐飞机的安全床？”
李睿笑道：“该开发什么样的技术，那是你们的事情，而我要做的，就是投钱，并让你们感到舒适。仅此而已。”
回答了问题之后，李睿离开。
辛顿看向两个学生道：“我得承认，我本来更倾向于接受谷歌的邀约，但我现在有些动摇了。”
阿莱克斯道：“铧国人确实很有诚意，虽然我更喜欢谷歌，但既然瑞度愿意给我们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建立实验室的权力，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
伊尔亚则是摊手道：“教授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辛顿道：“通知一下谷歌，拍卖结束，我会在明天公布我的选择。”
微软已经在4100万镁元的时候再度退出，并且没有归来的意思，真正的竞争者只剩下谷歌和瑞度了。
辛顿当然对谷歌更感兴趣，因为今年春天的时候他曾经在谷歌做过一段“暑期实习生”。
事实上当时辛顿是受到离开谷歌的科学家吴恩达的推荐，前往谷歌为“谷歌大脑”项目进行一些帮助。
由于谷歌特殊的招聘规则，辛顿只能挂着暑期实习生的名头进入谷歌，尽管这个头衔对一位六十多岁的多伦多大学终身教授来说有些奇怪，但那段时光依然给辛顿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也让他和尤斯塔斯以及迪恩等人结下了友谊，这也正是谷歌这次为什么会派尤斯塔斯和迪恩来参加拍卖的原因。
尤其是迪恩，那是一位特别擅长于统筹计算机能力的天才工程师，辛顿和他的合作非常愉快，这也在他心里埋下了带有倾向性的种子，直到李睿的出现。
现在的辛顿就像是站在绣楼之上的姑娘，手里拿着绣球，看着楼下两个同样出色，同样善解人意，同样英俊潇洒年少多金的青年，实在不知道该选谁好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一女许配两家，但这种事无论是从法律上还是道德上都是不可行的，就算可行，估计两位青年也不同意！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辛顿觉得自己做出了决定。
他把伊尔亚和阿莱克斯叫到阳台上，一边看着拉斯维加斯的城市风光，一边和他们进行最后的沟通。
“价格就停留在4400万镁元，我不会再要求更高的价格了，这也许会让你们少拿很多钱，希望你们能够理解。”辛顿道。
两个学生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对于他们这种天才来说，二十多岁的年纪就能赚到八位数的金钱已经很不错的数字了，多几百万和少几百万似乎没什么区别，而且他们相信未来能够赚更多的钱。
辛顿道：“这笔钱，我们会平均分配。”
“等一等，教授，我们有不同的意见。”伊尔亚道。
阿莱克斯道：“我们商量过了，平均分配对你不够公平。我们认为，四比三比三或许是更好的分配方式，你拿四成。”
辛顿摇头道：“最初创立公司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会平均分配获得的收益。”
“但是没有你，就没有我们的研究，你有最大的贡献。”伊尔亚道。
辛顿凝望着他们，忽然笑道：“应该是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的研究。伊尔亚，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本科生，在校门口那家快餐店炸薯条赚生活费。”
伊尔亚露出怀念的神色：“那已经是九年前的事情了。”
辛顿道：“你的鹰语口音里带着浓重的东欧味道，那个时候你的受教育水平远远低于其他学生，但你只用了几个星期就达到了跟他们同样的程度，你提出用函数优化器来计算反向传播数据，还提醒我不要训练不同的神经网络来解决不同的问题，而是要训练一个神经网络来解决所有问题。我必须要承认，你有一种通过实践来快速获得结论的能力，这正是过去多年来我所缺少的东西，是你帮助我打开了新世界的门。”
辛顿又道：“还有你，阿莱克斯。你是一位天才的软件工程师，你能压榨出gpu所有的算力，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可以永远无法完成对于iage数据集的分析。”
“你们是真正的天才，你们应该得到三分之一的收益。”辛顿最后做出总结道。
两个学生却依然坚持只拿三成，让辛顿拿四成。
“教授，请你一定要按照我们的要求分配，这体现了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辛顿苦笑：“好吧，这的确体现了你们是什么样的人，但没办法体现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2012年11月2日，镁国时间上午九点，辛顿同时向谷歌和瑞度发送了不同内容的邮件，首先宣布拍卖结束，最后的价格定格在4400万镁元，然后遗憾的通知谷歌他们的邀约被拒绝，并邀请瑞度的所有相关人员前往哈拉斯酒店顶层的牛排餐厅，辛顿教授要请客吃牛排来庆祝他们的合作成功。..
接到邮件的一刻，李睿不知道谷歌那边有什么反应，反正他是和于凯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太不容易了！
前世的历史轨迹，又一次的改写，这只蝴蝶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暴，李睿并不知道。
但不管是狂风暴雨，还是惊涛骇浪，都无法阻止他向前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