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
突然一拍大腿，好家伙！
这几个小丫头片子往后要是总来我这儿蹭吃蹭住，非得让她们家长交伙食费不可！
总不能让我白养着这群小祖宗吧？
正琢磨着呢，办公室的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了。
竹子那张憨厚的笑脸从门缝里探了进来。
"东家，咱现在动身？
"竹子搓着手，乐呵呵地凑了过来。
白毅一时没反应过来：
"嗯？你今天不是要跟车送货吗？厂里车队的事儿不管了？
"
"今儿个就发一车货，让小陈盯着呢。
"
竹子挤挤眼睛：
"咱早点过去，还能赶上去喝个早茶，听说稻香村新出的核桃酥不错....
"
白毅一听这话，肚子里的馋虫立刻被勾了起来。
他一拍桌子：
"有道理！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走！
"
不多时，那辆军绿色的小吉普便
"突突
"地驶出了纺织厂大门，朝着南关大街的方向扬长而去。
车屁股后面卷起的尘土里，还飘着白毅哼唱的小曲儿。
.......
南关大街。
华北楼戏园门口。
腊月里的寒风刮着脸，可这点冷劲，愣是没冻住老四九城街道的热乎劲儿。
这要是搁夏天，戏园子门口准保蹲着一溜老少爷们。
端茶缸子的、摇蒲扇的、提溜鸟笼子的比比皆是。
这帮老伙计往台阶上一坐，一口热茶能咂摸俩钟头，耳朵竖得老高，就为了蹭几句戏文。
赶上免费场，那人挤人的架势，活像是庙会开了张。
没演出的时候，街边更热闹。
卖糖葫芦的吆喝声、象棋摊上“将军”的喊声、养鸟的老头们交流心得的絮叨声，混在一块儿，比戏台子上还热闹。
可眼下是寒冬腊月，白毅和竹子一路走来，虽说人比夏天少了不少，可戏园子门口仍旧不缺主顾。
三三两两的老茶客，手里捧着冒着热气的大茶缸子，棉袄裹得严严实实，缩着脖子往戏园子里赶，生怕误了开场。
俩人正走着，忽然瞧见小肠陈那间巴掌大的小店门口。
排队的食客愣是拐了个弯儿，都快排到隔壁杂货铺去了。
白毅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好家伙，这买卖也太火了吧？”
竹子咽了口唾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店里飘出来的热气，接茬说道：
“可不么，好些老饕天不亮就出门，走几里地就为这一口，东家，要不....咱先来一碗去？”
说实话，白毅有点心动了，不过想到中午陈大师亲自来，他俩这么早过去也不是太好。
于是，白毅看半天，指着三十米开外的稻香村糕点：“不是说喝茶吃点心吗？”
竹子一愣，不过觉得也行，稻香村的点心也是非常哇塞的。
“得嘞，那咱现在吃点心去。”
话落，白毅去买点心，竹子去茶室要了壶茶占个座，俩人就这么开始蹭戏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