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忙碌五天，安置好家里的东西，陆缺到梅县县城的船行买了只乌篷船。
自古南船北马，摇橹摆渡，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借此可以看到更多不同人生。
另外就是赚几两碎银糊口。
买的乌篷船长一尺八，中间船篷里，搭了两条长矮凳，一张小桌，能容纳四人，规格在三桥镇渡船中挺高的，价格也很高，二十五两。
这还不算完，买了船，还得办理摆渡凭证才能渡人。
原本摆渡凭证由梅县县衙办理，但一副歪瓜裂枣模样的船行老板说了，陆缺自己去县衙会很难办，等两三年都有可能，出十五两银子让船行代办的话，效果大不相同，两天内保证办妥。
世俗灰色勾当而已，陆缺也明白，又付给船行老板二十两，多出的五两，让船老板找人教他划船。
“你不会划船？”船行老板闻言大为吃惊。
“我可以学。”
船行老板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招来位胡须花白的老艄公，让老艄公跟着陆缺。
会不会划船无所谓，淹死人，吃官司的也是陆缺，船行老板赚了银子就行。
而后把乌篷船抬到牛车上，载到小宁河渡口，放船下水，老艄公跳上船，握住双桨开始和陆缺讲解划船的要领，如何前进、如何转弯等等。
讲了一遍后，老艄公递船桨给陆缺：“你先试试划船前行。”
陆缺接过船浆，斜插入水，闭上眼听着不同。
见此，老艄公捋须笑道：“不用怕，老朽划了四十多船，经验很足，哪儿不对，一眼就能看出来毛病。”
“我先熟悉熟悉水流。”
陆缺静静握着船桨，感受着河水拨动船桨的力道，渐渐地，水流在他心间化成明朗的力量线条。
他精研《撼星拳》三甲子余，而《撼星拳》精要就在对于力量的掌控，摇桨划船，无外乎是借船桨拨水的反作用力，控制舟船前行、倒退、转弯等，运力之法自然包含在其中，简单不能再简单。
倒是白付了五两银子。
陆缺把船桨插入河水片刻，虽然还未尝试，但领悟其中诀窍，说句不自大的话，转过头给划了四十年的船老艄公当师傅也行。
老艄公是凭经验而已，而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水流任何细微变化，并凭此使用最合适的下桨方式和力道。
须臾后。
陆缺摇动船桨，一道簟纹生，乌篷船泼水而行，如履平地。
老艄公被渡口喝酒的人，勾起酒虫，解酒葫芦仰脖喝酒，灌了一口后，就看见岸上喝酒的老兄已经倒退出三十四丈，并且还在不断倒退。
老艄公错愕片刻，才发觉是船在前行，不由得倒吸了口气，怎么能这么稳？
“你…你真是个天才，天生适合这行。”
原来自己适合做摆渡船夫啊，陆缺展颜而笑。
黄昏。
靖南的水烟抹红了夕阳，小宁河水浮着粼粼波光和依稀渔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