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不了，刚才的确有什么人在。
维塔莉娜和金时月几乎同时停下脚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刚才那股突然产生的流风，绝非自然现象，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
硬要解释的话，大概像是因为空气温度极速变化而产生的温差？可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剧烈温差？总不能是哪个路过的法术大师在练习控温术吧？那也太闲得慌了。
“小心点，我们去看看。”莱茵生命行动队的成员们注意到了龙女和库兰塔人的异样，纷纷投来询问的目光。虽然他们没有直接询问，但金时月还是主动解释了一下。
“好像有人在这里，你们做好警戒。”维塔莉娜说话时，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沈炎曦，又看了一眼从离开切尔诺伯格就一直昏迷的恶灵。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好，你们也小心。”沈炎曦倒是没太在意，乌萨斯这么大，遇到什么都情有可原。
再说，就算真碰上什么麻烦，凭她们几个的身手，难道还怕了不成？
金时月和维塔莉娜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踩得极轻，生怕惊动了暗处可能存在的“人”。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更显得气氛诡异。
空气中细微的震颤，与其说是风，不如说是一种极低频的嗡鸣。这声音，像是某种大型机械在远处运转，又像是无形的音波扫过耳廓，撩拨着维塔莉娜耳廊背面的细小绒毛，让她觉得有些瘙痒。
巫王的记忆碎片所蕴含的古老知识，在维塔莉娜脑海中翻滚，其中关于如何从本源上侦测源石技艺使用痕迹的方法，此刻派上了用场。
虽然用起来还不是很熟练，但现在勉强够辨明方向。
有了方向，找起来就容易一些。
“时月，你感觉到了吗？”维塔莉娜突然停下，她微微侧头，目光扫过四周，说话的声音很轻，还带有一丝不确定。
这片林地透着一股子荒凉劲儿。
树木的枝干扭曲着，像饱经沧桑的老者，拼命地伸展着光秃秃的枝桠。
虽然春天已经来了，枝头也冒出了点点嫩绿，但还是挡不住那股子萧瑟劲，看着就让人觉得冷。
金时月抬起头，绯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她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空气流动，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嗯，是有点怪，空气的温度好像……变低了？”
这感觉很微妙，不是单纯的冷，而是一种更……怎么说呢，更“刺骨”的寒意。就像是有一大块冰坨子，正悄无声息地在这片地方蔓延，硬生生把早春的那点暖意给挤没了。
“不是普通的冷，是源石技艺。”维塔莉娜语气很肯定。
巫王的传承可不是白给的，她现在对源石能量的波动，那叫一个敏感。
尤其是在这种大规模、还带着明显术式痕迹的能量场里，简直就像大晚上有人在她眼前点了个大灯泡，想看不见都难。
“而且……这冰冻术式，还挺厉害。”维塔莉娜补充了一句，眉头微微皱起。
金时月愣了一下。乌萨斯还有这号人物。
龙女黛眉轻蹙，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霜星的‘寒潮’。”
维塔莉娜闻言，紫水晶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脚步也随之放缓：“你是说，被称为感染者之矛的雪怪……在这里？”
“还不确定，但可能性很高。”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便已达成了共识——雪怪作为整合运动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什么会出现在乌萨斯南？他们都出现在了这里，那是不是意味着整合运动的大部队也出现在这里？而他们此次前往乌萨斯的目的，就是将附身在整合运动首领身上的黑蛇意识回收。
本来他们还打算从弑君者那里寻求突破，没想到竟然碰到了雪怪。
越是靠近林子外围，空气中的寒意就愈发明显，原本湿润的泥土表面，开始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脚踩在枯枝败叶上，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如同踩碎了脆弱的玻璃。
呼吸间呼出的白雾，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如同细小的冰晶，飘散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