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王家有回话,吃瓜群众们早七言八语的说道:“什么时候,你跟我们老板离婚的呀?我们怎么没有听说呀?”
“离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住啊?这是你的家吗?这是我们老板的家。”
“就算是真的离了婚,你也不能在这里胡搞乱搞野男人呀?”
“这么着急的就找野男人,你得有多么的饥渴啊?难道这么几天的时间,就不能忍耐一下的吗?”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没准儿,两个人狗扯羊皮,早就勾搭到一块去了。”
这些人左一句,右一句的,吓的钱青青花容失色,声音颤抖的辩解着:“二驴子哥……你可千万不要相信……这些人的胡言乱语啊……我和这个梁院长……真的是刚认识没几天的……这还是我想托人……把你从医院解救出来的时候……才认识他的……”
王家有瞅都没瞅钱青青一眼,而是眼冒凶光,血贯瞳仁的冲向,正被一群阻止他跳楼的热心群众,紧紧抓住的梁院长扑了过去。
他一把揪住了梁院长的衣领子,凶神恶煞的盯着他,声音如同一把寒锋利刃似的冷笑着:“哼哼哼哼哼哼……梁院长,你想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落到我王某人的手里啊?”
梁院长黔驴技穷,色厉内荏的叫着:“王家有,你别得意的太早了,我刚刚已经打过电话了,公安局的人,马上就到,你就算是杀了我,你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不想,解救他的好心人二毛子,却在他的耳边,善意的提醒他说:“我说这位兄弟,你是不是糊涂了呀?你没看到,他身上穿着沙海市第一精神病院的病服呀?这可是免死金牌,比什么都好用的呀,他就是把你杀了,也是不用付什么法律责任的呀。”
另一边的卷毛,貌似惊讶的说:“啊?这衣服这么管用吗?要知道这么好,我也找人托关系,说什么也得弄一身穿穿了呀!这衣服多好啊!只要往身上一穿,整个人立马就精神了,谁敢惹到我,我就拿大锤抡死他,看谁还敢再看我不顺眼?”
这俩人,说相声似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貌似科普,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总有一股拱火之嫌,好像是在提醒王家有说:“听到了没?老板,你现在穿的这一身衣服,可是免死金牌呀,想打谁,就打谁,不管闹出多大的乱子来,也不用付什么法律责任的。你就抡着大锤,尽管往这家伙身上,可劲儿招呼就是了,我们替你抓住他,他想跑都跑不掉了。”
此时的梁院长,见跑跑不了,靠耍嘴皮子,想说动已经红了眼的王家有,怕也是痴心妄想,徒劳无功了,索性耍起了光棍,嘿嘿冷笑着说:“好!好!!好!姓王的,老子我今天落到你的手里,算老子倒霉。有种的,你拿锤子往我脑袋上,砸砸试试?老子倒要看看,你老小子有没有这个种?来!给爷爷来一个痛快,砸歪了,都算你老小子不是人揍得!”
您说这能吓住王家有吗?这王家有可是吓大的,从小到大,打架斗殴,那也是家常便饭了,能被他吓住吗?
王家有眼冒凶光,缓缓的把大锤,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刚才还一直往前拱脑袋的梁院长,一看王家有准备玩真的,顿时吓破了胆,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不觉间,一股热流,顺着两腿,奔流到海不复回了。
若不是二毛子和卷毛两个人架着他,这会儿,梁院长估计早就堆在了地上。
看来今天,偷鸡不成蚀把米,真的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此时的王家有,怒火冲天,血灌瞳仁,真的想一时杀个痛快,一锤子砸下去,来一个脑浆迸裂,万朵桃花开。
可此时的王家有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另一个闪着青光的大光头。
那个大光头,也是探着脑袋,叫着号,对他喊着:“来呀!有本事,你往这砍!不砍,你就是孙子!”
这三十多年前的一幕,与眼前的情景,是何等的相似?
那一次的冲冠一怒,让王家有把一个人这辈子最好的青春岁月,都扔在了不见天日的笆篱子里了。
“难道,今天,我王家有还要再犯一次同样的错误吗?”
王家有正在踌躇不前,就在这时,由远及近,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传了过来:“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在旁边等着吃瓜的愣头青,不由得着急起来,他大声的冲着如同木雕泥塑似的,呆呆的举着大锤,站着的王家有喊道:“哎呀!我说老板,您在那里傻愣着,干什么呢啊?赶紧的呀!再晚,就来不及了呀!”
听到了喊声,王家有这才如梦初醒,都说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这锤子都举起来了,若是再不砸下去,简直都说不过去了。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你还能保持这样的理智,你那精神病患者的名声,那不是白叫了吗?
这锤子若是不砸下去,王家有都觉得对不起他自己了啊!
想到这里,王家有两眼一瞪,大叫了一声:“啊~”一锤子砸了下去。
不过,他这一锤子,却没有砸向梁院长的脑袋。
不然的话,这辈子,梁院长可能怕是真的就要永远的凉凉了。
王家有这一锤子,没有砸向梁院长的脑袋,却落在了梁院长的脚面上。
尽管如此,那梁院长也是“嗷!”的一嗓子,脚下就跟安了弹簧一样,一蹦多高,就是二毛子、卷毛两个人,也没能按住了他。
就见梁院长两手抱着脚丫子,杀猪似的叫了起来:“哎呦呦呦呦呦呦呦呦…………不好啦!杀人啦!快来人啊!”
也不知道王家有这一锤,砸的梁院长有多严重?
反正是连梁院长脚下的白瓷砖,隔着梁院长的脚丫子,都被王家有这一锤子,砸了一个四分五裂,砸出一个大坑。
眼见着梁院长的耐克小白鞋,和阿迪达斯的白袜子,瞬间就被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一片,一串串的血珠,从鞋里滴滴答答的流淌了出来。
只见梁院长抱着脚丫子,疼的满地打滚,惨叫连连,发出的声音,都没有人动静了。
看着梁院长那惨痛呼嚎的样子,王家有这才觉得心里的恶气平复了一些。
就在这时,楼外的警笛声停了下来,小伟扒拉了一下还在呆呆傻站着的王家有一把,喊了一声:“老板呀!您还不快跑,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啊?”
王家有这才还过魂来,转身撒腿就往门口跑。
二毛子一把拽住了王家有,不由埋怨的说:“哎呦~我的老板呀!您这聪明人,怎么也办起糊涂事儿来了呀?您这会儿从楼梯往下走,不正好和上楼的警察撞个正着吗?”
“啊~说的也是啊。”王家有这时的脑子,简直是乱成了一锅粥,不由得傻愣愣的问二毛子,“那不从这里走,我还能从哪里走啊?大不了,我再次让他们抓去,继续关进局子里去呗。”
卷毛一把拽住他,一边推着他往里面走,一边说:“哎呀~我的老板,您这聪明人,怎么也起干糊涂事儿来了啊?为了这种人,您去蹲笆篱子,值得吗?这个时候,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呀!您这次要进去,还能有您的好吗?”
“说的容易,我能走的了吗?”王家有迷迷糊糊的问。
说话间,卷毛和二毛子、小伟等人,已经把王家有拖进了卧室,这里有一扇后窗户,正和楼梯口相对。
几个人联手把王家有抬上了窗口,这里早有扯开的一条床单,接成的一条长绳子,甩到了窗外。
二毛子指着顺到窗外的床单嘱咐说:“老板,这窗底下,他们没有安排人,您赶紧的顺着这床单溜下去,就能逃走了。”
王家有骑在窗户上,回头看了一眼这些弟兄,还有正躺在床上,因为无人照看,而正在拼命哭嚎的女儿,不觉间两行眼泪淌了下来。
他擦了一把眼泪,冲着众人一抱拳,说了一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有缘,改日再会。众位兄弟们,告辞了!”
说完,顺着床单,一溜而下,转身隐入了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