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寂静的地牢里响起脚步声。
乔思卿立刻从暗处爬出，手脚并用躺在地牢中央，有气无力的呜咽哀嚎声断断续续，营造出一副身心力竭随时可能断气的假象。
脚步声越来越近。
乔思卿挑了挑眉，这步伐节奏……不是神华。
但除了神华，还能是谁？
一抹靛蓝色衣裙停在乔思卿眼前。
乔思卿佯装费力睁开半眯的眼睛，不动声色打量眼前的沈月雪，嗓音喑哑干涩，有气无力：“你……来……干什么？”
沈月雪没说话，只淡淡看着乔思卿。
乔思卿能明显感受到她的目光先是落在自己被废的四肢经脉上，而后落在自己手臂，大腿，小腿处被生生剜下血肉的血窟窿上。
沈月雪皱了皱眉，神情清冷，似乎对眼前看到的血腥场景有些不适。
良久，她开口：
“乔思卿，你现在这样一定生不如死吧？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帮你自我了结，结束这无尽的痛苦。”
沈月雪表情清冷倨傲，眸子里带着天然的高高在上，她伸出手，扔下一把普通的匕首在乔思卿身边，仿若施舍。
乔思卿：？
乔思卿强忍着没直接翻白眼，继续佯装有气无力：“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自己……主动自杀？”
她是不是有病？
乔思卿觉得沈月雪指定有点大病。
而且还病得不轻。
沈月雪也没否认，她莲步轻移，鞋尖所踩之处绽放出朵朵冰花，将这地牢里肮脏的地面与她的珍珠锦缎玉鞋隔开。
“乔思卿，你这是何苦呢？与其承受万般痛苦活着，不如痛快了结，你该感谢我给了你这个机会。”
“是吗，死那么好，那你怎么不去死？”
乔思卿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沈月雪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恼意，又很快恢复清冷。
她半蹲下身子，凑近乔思卿，一字一句道：
“其实你不是真正的乔思卿吧？”
乔思卿心下一惊。
可沈月雪却又忽然起身，幽幽的嗓音在空旷地牢里产生阵阵回声：
“你大概不知道，你和她，性格天差地别。
她虽然是个乞丐，却很善良，永远对着这个世界抱着热忱的心，永远喜欢无怨无悔帮助别人。
其实她很胆小，很怕疼，当初在破庙救我的那晚，她的腿被打断了，半夜偷偷地哭。
你不知道，我真讨厌她。”
沈月雪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我讨厌她的善良，我讨厌她的热心，我讨厌她干净的眼神，我讨厌她那颗永远认为这个世界美好的心。”
沈月雪转身，盯着乔思卿，忽然笑了笑，“你一定跟其他人一样认为我这个大月国公主，曜天宗神女清冷皎洁如白玉般无暇吧？”
乔思卿果断摇头，“没有啊，我一直觉得你挺绿茶，挺贱，挺坏的。”
沈月雪脸色僵了僵，狠狠瞪了乔思卿一眼，颇有些咬牙切齿，“我就知道你不是她，她从来不会对我说这些话！”
乔思卿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
“哦，所以呢，这就是你倒打一耙冤枉她是个白眼狼，并且任由你在曜天宗的那些舔狗们各种欺辱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