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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僵住了。
下意识的，他试图将魔杖藏起来，不过手上刚有动作的那刻他就意识到这样做毫无意义——恍惚间，他总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但这种想法稍纵即逝，很快就被急速的心跳遮掩了过去。
梅林的视线越过他落在昏迷的艾琳身上，由于逆着光的缘故，他不是很能看得清梅林此刻脸上的表情。似乎是错觉，空气里传来了一阵极轻的叹息。
“你知道这样做没有意义。”
轻飘飘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就好像只是在看一场闹剧。这种态度激起了斯内普的情绪，连日来的恐慌、痛苦……齐齐涌上大脑。
梅林懂什么？梅林根本不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
“我能怎么办——”
他咆哮起来，却在话刚出口的那刻就猛地止住。
犹如被雷劈了一般，他突然想起艾琳曾经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满脸绝望和无奈地倾诉愁苦。那个时候他只是阴沉地听着，满心都是怒火。
哪怕艾琳要告发他、哪怕被梅林察觉到异常时都没有过的恐惧切切实实击中了斯内普，胃部一阵痉挛，他痛苦到几乎跪倒在地。
他那么厌恶托比亚和艾琳，到头来却还是成为了和他们一样的人。
“你看起来就好像刚刚被我揍了一顿一样，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啊。”
在斯内普即将瘫倒在地之前，梅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扶住了他的肩膀。
低头的动作让梅林几缕鬓发垂落，哪怕打扫再多遍也总是有着若隐若现潮湿霉味的空气里涌上一股熟悉的香气，他混沌的思绪停滞了一瞬，出现了些许空白。
“以你现在的能力，用夺魂咒会对身体甚至灵魂造成很大的伤害。”梅林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感觉刘海被撩起，带着些许凉意的掌心贴了上来。
“我相信你不会只是因为艾琳不搬家就对她用夺魂咒。后来发生了什么？斯内普？”
斯内普本以为他的手已经足够冰凉，没想到梅林还能更胜一筹。明明是很低的温度，他却觉得因为寒冷而颤栗的身体逐渐变得暖和起来。
“我不小心告诉她，托比亚是我杀的。”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老老实实地把这些事都告诉梅林，“她尖叫着跑出门，要告诉其他人凶手找到了——”
梅林垂眸，额头上的手离开。不知道为什么，他感到一阵无端的失落。
“她的精神彻底崩溃了。”梅林这样说，“之前几次我就感觉她的精神状况很糟糕，像是绷紧到极限的绳索。估计是各种突发事件让她无法接受，以至于把周围的一切都当成了假想敌。
“她不是故意针对你，斯内普，现在对她来说外界的一切都危机四伏，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如同惊弓之鸟，只想着躲避一切可能的危险。”
他微微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刚刚听到了什么——梅林这是在……安慰他？
“你在安慰我？”他问。
“实话实说罢了。”梅林走到艾琳的身前，“别再用夺魂咒，很容易出事的。”
斯内普刚想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梅林已经将魔杖对准艾琳的额头。
“一忘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