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的说法都对上了。
虞南栀并不太喜欢把自己还没有完成的画稿拿出来分享，尤其是在经历过被林念舒抄袭这件事后。
但是怕有人不相信，所以她这次主动拿出了画稿。
也和她刚才的说的一样。
她在原由的风格上又变动了一些，构思的线条看上去也非常的复杂。
这幅画，一半是阴一半是明。
第一眼看上去，是一只从黑暗中挣扎着向往光的手，但细看又觉得那不是手，是两个人。
一男一女，彼此都有阴暗面和被光沾染的一面。
最为让人惊叹的部分，正是整张画最复杂的地方。
男人和女人的阴暗面和被光沾染的部分，都来自彼此。
想要画的让人一眼就看懂画者的意思，很难。
这幅画虽然还没有完稿，甚至只是被媒体简单的拍下，却成了热门之作。
下午的时候，甚至已经有人出了对这个画稿的分析视频。
虞南栀当然是不会知道的。
是霍祁年晚上回家的时候，他的手机随意的摆在茶几上，软件自动推送的短视频让手机屏幕亮起。
虞南栀一眼看过去，自然就能看到。
……霍祁年这种商人，要不是因为虞南栀，根本就不会关注艺术圈的事情。
这些推送他没有点开，甚至被他保留在了手机屏幕上，应该就是为了让虞南栀知道，她的画有多好。
虞南栀哼哼了一声，拿起他的手机点开了视频。
让她欣赏一下都夸她什么了。
等她刷了几个分析她这次画稿的视频后，在霍祁年拿着水杯经过沙发时，她突然抬起头，“你就不问问我，我这是画给谁的？”
男人喝着水，喉结滚动着，垂眸看了她一眼。
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说，这还用问么？
除了送给他，还能是谁。
虞南栀觉得很没有意思。
倒不是被霍祁年猜到了。
主要是因为她准备的惊喜就这么没了。
那张画，她本来没有想要公开，只想私有的分享给他一个人而已。
虞南栀不知道，这张画一公开，裴澈就找上了霍祁年，说什么都要拿下那副画的拍卖权。
“这幅画不卖，她送人的。”
霍祁年的视线淡淡地从裴澈的身上掠过。
裴澈不死心，追着道，“价格真不是问题，大不了我们一九分也可以，虞南栀拿九成！”
对他拍卖行来说，重要的是打出名气。
虽然裴澈的拍卖行已经很出名了……
但是竞争太大了。
裴澈不得不再搞点噱头。
“实在不行，你能不能让她再画一张相似的，这种构思对她来说，指定是难不倒的。”
“不可能，这画是给我的。”
霍祁年嗓音淡淡，眉眼里蓄着的笑意也很淡，但就是谁都看得出来，他今天心情很不错。
“……画给你的？”
裴澈一向风流，但是他几乎没有一次在感情上交过心，所以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不太能理解。
“你们都结婚了，还要搞这些吗？”
在他的认知里，画画送人这种事情，不应该是表白阶段才做的吗？
而且得是限定在学生时代。
出了社会，只看利益，就算是谈感情，也不会送自己的画这种廉价的只能感动自己的礼物。
当然了，虞南栀的画可不是廉价的。
因为是送给霍祁年的画，所以绝对不可能拿出来拍卖，甚至也不可能再画一副类似的画出来。
裴澈心有不甘，抱怨地道，“又不是告白，用得着这样吗？”
是告白啊……
霍祁年突然想起了之前因为情书的事情，和虞南栀吵过了一段时间……
男人勾起的薄唇弧度又上扬了几分，抬头瞥了他一眼，“知道你为什么不懂吗？”
他的心情大概是真的很不错，甚至都有闲情逸致戏谑裴澈了。
“你有话可以直接说出来。”
裴澈没好气地说。
虽然他不知道霍祁年这是什么意思，但指定是没有什么好话的。
“你要是懂的话，那个女人就不会想尽办法的想要离开你，都找到我这里了。”
“……”裴澈深吸了一口气。
这话里头的信息过多了。
“不带你这么人身攻击的，画不卖就不卖呗。”
裴澈起身就要走，可走了没两步，又折回来，双手撑在了桌子上，“你跟我说说，她找你干什么？”
“跟我开了个条件。”
霍祁年似笑非笑得靠在椅背上，闲适地看着一脸着急的裴澈。
裴澈和他也算是至交了，一眼就看穿了霍祁年在想些什么。
他指着霍祁年，皱眉警告道，“你当初追回虞南栀的时候，我可没少出力啊，你不能不帮我。”
霍祁年起身，漫不经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