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江把方定山推到一边，走到我跟前，一把揪住我衣领。
我看得出来，他也对我很失望。
“我罗大江混江湖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我都见过，不讲道义的，出卖兄弟的，卖友求荣的，你自己摸着良心说，我这个当大哥的对你怎么样，我有没有利用你去做过什么事。”
“你想要我以前那些产业，我一分钱都没要你的，说送给你就送给你，你呢，你却反过来利用我们！你知道你做的这些事要是被人知道，阿山会有什么后果吗！他这么多年的打拼就白费了！他将一无所有！这是做兄弟的该干的事儿吗！”
我望着罗大江，自是羞愧难当：“对不起，一开始我的确是利用了你们，所以后来该弥补的我都在弥补，我帮他升职，帮你干掉罗家。从情感上我对不起你们，但是我没办法，我不这么做我就活不了，很多人都想要我死。”
“有些事情我也知道不该做，我也不想跟墨门有联系，谁不想平平凡凡地过日子，可是我生下来就没得选择，我生下来就是天生坏种，我家里人赋予我活下来的权利，我必须要承担一些责任，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从来没被生出来。”
罗大江吸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定山掏出手机，估计是要给单位打电话。
罗大江慌忙过去抓住他手腕，脸色狂变：“你想干什么？给谁打？”
“给单位打，把他抓起来。”
“你疯了吧方定山！你这么做他就完了！”
“我不这么做我就完了！”
“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就该料到会有这种结局！你清醒点吧，他是在犯法！他是在跟法律作对！”
罗大江怒了起来：“方定山！他才多少岁，这个年纪犯点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谁没有年轻气盛过，你有必要置他于死地吗！很多事情都是无奈！”
方定山瞪眼：“什么叫无奈！坐牢啊，哥！大哥！这他妈是挨枪子儿的事！一旦被人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根本是你无法想象的！”
罗大江一巴掌拍在桌上，眼睛也瞪了起来：“就你知道！你们他妈那群人什么德性别人不了解我还不知道吗！你现在升起来了，牛逼了！学人家六亲不认了！你忘了谁帮你升的！”
方定山气红了脸，也拍起了桌子：“你给我清醒点！别说你一个企业家，你就是全国首富，跟他扯上关系，人家说要你完蛋你就得完蛋！你想死吗！”
罗大江：“你不说我不说！谁他妈知道！”
方定山：“老子是执法的！”
说着说着，两个人都说急了眼。
罗大江抓起一个杯子砸在地上，怒目圆瞪：“我手里也有人命，你方定山不是要铁面无私吗，有种你今天把我也举报了。”
此时此刻，包厢里突然陷入死寂。
这阵死寂持续了将近半分钟，方定山铁青着脸，转身便欲离开。
我一把扯住他裤子，硬着头皮说道：“方哥，没有人愿意这样，如果不是危及到了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墨门里面没有人想去做这些事，他们原本应该过着平静的日子，都是被那个组织逼到了这一步。”
“他们已经死了很多人了，有些人全家都死了，时至今日，墨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其实都用不着你们管理会去抓，他们也会死很多人。”
“云溪村后代的遭遇你也知道，包括你和罗哥，你们也算是云溪村的后代，那个疯子一心要找可以长生的东西，他之所以一直没来找你们麻烦，只是因为你们的身份地位，但等我们都死完了之后，他始终会来找到你们，不管你职位多高。”
“因为我们手里谁都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你们只要活着，他就会认为你们有，除非所有人都死完，只有死完了他才会相信是他自己搞错了！”
我抬头望着方定山，哀求他放了陈凯和另一个人。
昨晚我去晚了一步，没能救得了赵三元，我不想现在又死两个人。
“方哥，真正祸乱社会的不是墨门，是那个组织。”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们管理会也拿那个组织没办法，何不如就让墨门跟他们对抗，还社会一个安定，让更多的人能免于被迫害。”
“等这些事情结束以后，我带着我爱人隐姓埋名，从此做个普普通通的平头老百姓，永远不会给你添麻烦。”
方定山低头看着我，许久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