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熊北光眼神闪躲，熊北月则是看向了窗外。
这反应在场的几位一下子就明白了。
忘忧轻叹，“世子为了……”
“忘忧闭嘴。”
“世子，您怎么总让奴婢闭嘴呢？这里是凤月侯府，规矩是凤月侯定的，客随主便，您这般行事成何体统？”忘忧把自己惊到了，她好像疯了。
倒是熊北月听出了不对劲，就是说挨打的不只是她，“忘忧，你是我的人，我让你说，你便可以说。”
有了倚仗的忘忧，自然更加无所顾忌，“郡主，您不知道，你们年少之时，王府已入不敷出，家里以前的产业几乎都被变卖了，为了供养老太爷。王妃压根就没有多余的银子给世子请师父，世子的武艺是小时候在宫里偷着学，长大以后靠挨打精进的。郡主从小生的美，年少之时已现风华，白王府又没人能给郡主撑腰，很多权贵就想以权压人。而王妃眼中……虽是心疼郡主，但也和大多数娘亲一般，想郡主嫁的好一些，也想郡主的聘礼能更丰厚一些。那些权贵子弟，是世子赶走的，世子时常如这般伤痕累累。”
忘忧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对劲，她头一次开始犹豫，王妃真的疼她这两个孩子吗？她也一直以为这样是对的，可谁家长辈会让孩子天天挨打？
郡主之所以总挨打，也是王妃嘱咐教养嬷嬷们，好好磨磨郡主的性子。
熊北月眼神扫向熊北光，“你为何不告诉我？在你心中你长姐护不住你？跟我说了也没用是吗？”
“不是的。长姐已经过的很艰难了，皇宫比王府还要现实，长姐在宫里虽然受皇后娘娘疼爱，但论疼爱的程度，你排在最后。你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我又怎么能让你担心呢。我是男人，本来就应该我护着长姐。”
熊北光说着说着，就不受控制地说了些本不想说的真话。
“你们姐弟俩未免生分了些，我家中也有弟弟，如果我被人欺负了，凤月瞳会毫不犹豫地提刀杀人，当然能欺负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凤月晚在旁念叨着，“熊北月你也别一副你有理的模样，你挨打也不少，不也没跟你弟弟说吗？”
“长姐，你被谁欺负了？”熊北光眼睛红了，怎么可以，长姐是这世上最温柔善良的女娘，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郡主没被旁人欺负，人人都喜欢郡主，欺负郡主的是那些教养嬷嬷。宫里的皇子公主们不听她们的，她们有气没处撒，就可着郡主一个折腾。罚跪打手板都算是轻的，时常会拳脚相加。”忘忧也是藏了很久很久了，她知道的太多，可却无处可述。
熊北光气疯了，“娘总跟我说长姐在宫里过得很好，每年我会拿出一大半的收入给娘进宫打点，这群收了银子不办事的混蛋！”
“王妃可从未替郡主打点过，反而还会从太子那讨要封赏。”忘忧越说越清晰，她不是个傻子，她曾经心疼王妃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她以为王妃这般做，只是想护着两个孩子平安长大。
可她只是刚认识凤月侯，就已经分得出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曾被真心对待过，才会清醒的知晓何谓对错。
凤月晚有些不忍直视这俩倒霉蛋了。
“去吃饭吧。”
梦如月推了个小车过来，“郡主，这是凤家主送来的，说是给老夫人用的，老夫人睡着了，我去借来咱们可以先用。”
“不用，我可以走的，你扶着我就好。”熊北月急得快哭了，哪能抢了长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