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还说正事儿不,不说我走了。”郭铿恼,一拍沙发,起身,可腿一软,“噗嗤”,又坐了下来。
“哈哈哈哈~~~~”
“还笑,还笑!”
“行行,不笑,不笑了。”李泉拉过椅子,坐到两人面前,“说正事儿。”
“昨天晚上,盛和的易小芹正式回话,愿意接受我们的收购邀约,今天一早,我已经让人发了回函过去。”
“得,我还以为他们怎么也得撑到最后一天呢。”李乐接过李泉递来的传真复印件,看了眼,又塞给郭铿,“看来这是真把我们当救命稻草的。”
“安德鲁那边查出来,之前这个挂掉的老板,冯阿大,在丑国和TD证券之间,还有一笔欠款,我算了算,按照丑国那些证券公司的尿性,即便最低的利息和36个月的展期,三千万刀的欠款,呵呵呵,一天一台小汽车。”
李泉将两份标着“盛和造船厂”和“启华造船厂”的档案拍在茶几上。
“这里面有这两天又搜集到的一些关于这两家造船厂的资料,你们看看。”
两人拿起来看了半天,和之前的一些资料对应着。郭铿把启华造船厂的资料翻到一页,给两根展示着,“这个百年老厂第三次流拍,1.8亿的起拍价里埋着的雷。”
“破产时欠着三千多万职工安置费,码头还有两艘烂尾散货船。设备折旧率超过60%。而且破产清算报告显示土地产权存在代持纠纷,咱们得在尽调阶段就锁定风险敞口。”
郭铿的指尖重重戳在资产负债表上,“而盛和的负债更棘手。五亿报价里包含在建的六万吨级干船坞,可前期的财务报表里,显示他们拖欠德国供应商的液压升降系统尾款,还有其他的材料、设备款项、未支付的服务费,加在一起就有接近2个亿。”
李乐放下手里的资料,看向郭铿,“这边融资你怎么打算的。”
“两家?”
“对。”
“那你先说你的规划,为什么要两家一起?”
“人是一方面,启华还有不少老师傅,但是设备不行,盛和那边,进口的焊接、切割一批设备正好补上短板。”李乐想了想,又说道,“我把资料发给了之前联系过的原来达利安造船厂的总工,根据他的建议,盛和的二号船台改造成分段建造区,启华的深水泊位就能承接十万吨级油轮总装,这比单独改造节省至少八个月和节省了三千多万的改造资金。”
“再有,启华厂的船坞吃水深度12米,正好适配技改之后的我们设想的船舶类型,而合并后产能利用率能从35%拉到80%。”
“还有,盛和的ISO认证可以覆盖启华的生产体系。启华过往的特殊资质.....那个再说吧,但三年内把分段预舾装率提到65%,等特种船资质批下来,这两套生产线的协同效应.....”
等李乐把几个理由说完,最后说道,“一家也是干,两家也是干,那就整合产能和资质,还有其他的资源,去粗存精。”
郭铿点点头,“如果我们打包收购,走组合拳,自有资金投启华拿产权,并购贷款吃盛和的的优质资产。然后用启华的部分资产质押,套出来的流动资本正好覆盖设备升级。”
“我大概测算过,自有资金2亿做劣后级,再通过抵押质押融资,刚好覆盖两家船厂的总对价。不过,还有些问题,得考虑进去,比如航道疏浚批文卡着永昌的深水码头评估值。”
说完,郭铿把资料翻到一页,转过来展示给两人看。
“看看这个,还有这个,启华厂区地下管网产权,破产时划给城投公司的蒸汽管道,这几项都是影响收购的,需要当面谈.必须把这块资产重新确权.大泉哥?”
李泉抿着嘴,沉吟了一会儿,“我明白,我已经通过关系,找到了当地的港务局和国资那边的领导,如果确定打包收购,我去和他们沟通面谈。”
“不止,还有这个。”李乐凑过来,伸手翻到后面的一张,“启华的破产清算组藏着两起未披露的劳务纠纷没有显示。”
“破产拍卖的职工安置方案需要前置谈判,启华里的176名在编人员工龄买断成本预计2100万,但里面12个轮机工程师是稀缺资源.....”
哥仨就这么趴在茶几边上,写写画画,讨论了两个多小时,才初步拟定了两家造船厂的打包收购计划。
李乐扔到手里的笔,直起身,伸了个懒腰,“重点还是得做穿透式尽调,重点确认两家船厂的或有负债等情况......收购之后,两家财务系统必须三个月内并轨,那些体外循环的关联交易全部砍掉。”
“而且,重组后要成立船舶设计研究所,生产端先保留双品牌运营,盛和造船厂专攻高附加值的运输船,启华转型新型的海上各种平台,比如海上风力、勘探、采油或者科研实验等等。”
李泉也仰起头,“淼,傅律师和阿文他们什么时候能过来?”
“现在确定了计划,那就下周,铿表哥?弼马温那边?”
“随时。”
“好。”李泉一拍茶几,“那就看看咱们这群西北黄土高原来的汉子,能不能造出大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