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这一下是真的下了死手，如同他对待暮云间那样，只打算留他一条命。
释天周身剧痛，骨头都被按断了几根。
尽管如此，释天还是从坑中爬了出来，他朝地上吐了口血，目光灼灼看着九婴的幻身，道：“承天战神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释天向来谁都看不起，不想他这死去两千年的长辈一道幻影就能轻易把他杀死。
释天看到九婴血色双眼，知道他保持着战死时的模样。
在一刻，什么传承，讹妖都不再重要了，血脉的感召让他心中凭空生出一种责任感和血性。
释天道：“我想知道你死前发生了什么。”
或者说，到底是谁杀了承天。
九婴避而不答，看着与他长相没有半点相似的释天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现世，原是想见你祖父，但是看来他已不在世上。”
“想办法叫你父亲回来，人修藏龙卧虎，人界并非久留之地。”
“还有，不要为难那只半妖了。”
“若非是他，我也无法重归故土，我已心满意足了，精血是我自愿赠予，你们就当不知道这事吧。”
释天正想说话，没想到又吐出一口血来，黧姬连忙上前喂他丹药。
黧姬道：“此事是我之过，劝了释天却没强行将他拦下，等那位小友醒来我们会赔礼道歉。”
九婴幻影现世后说了这么会儿，隐约开始有了消散的迹象。
云意辞有些难受，有心想问问沈风知怎么样了，又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暴露沈风知的布局。
九婴似察觉了她的想法，淡淡看向云意辞：“灵微宗一切都好，沈掌门也好，不必挂心。”
九婴说完最后一句，身影化为水中泡沫，释天眼睁睁看着他消失，着急之下又在不停吐血。
黧姬对帝诏道：“不知可否先叫族中的善医的水妖先过来给释天和暮小友看看？”
帝诏看了全程经过，自是无有不应。
陵婠远远缩在一边，还以为是释天变回本体和帝诏他们打了起来，听到帝诏召唤才连忙过来。
她一脸惊悚地看着躺在地上吐血的释天，来不及猜测李绍便来了。
远近亲疏，李绍肯定是先看暮云间的情况。
云意辞几人看着昏睡过去的暮云间倒还好。
暮云间像是睡着了，呼吸平稳，不像释天受了严重的内伤。
李绍道：“应是脱力了。”
他说完，伸手原想试着触摸暮云间的额间朱砂，悬在空中片刻到底没有摸上去。
“原来这竟是九婴的精血，果真神奇，九婴现身耗尽了他全部妖力，所以才会昏睡，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
“睡醒了就好了。”
温拂月师徒几人这才放心下来，连声对李绍道谢。
李绍看完暮云间便去为释天医治了，他伸手探向释天肋间，道：“这几节都断了，只怕要好好养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