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仰头，目光从岳不群脸上扫过，满是玩味。
他双手抱在胸前，缓缓开口，语调拖得老长：“岳师兄，你猜——我信不信？”
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劲儿，尾音落下，周遭空气仿佛都跟着凝固。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岳不群，眼神里有审视，有嘲讽，似乎在等待一场好戏开场。
岳不群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嘴唇哆哆嗦嗦，想要说些什么来辩解，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我”了半天，后续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揪紧衣角，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慌乱地闪躲着汪瑾轩那如炬的目光，平日里的沉稳淡定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岳不群见汪瑾轩丝毫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彻底撕破了平日里儒雅的伪装。
他脸上青筋暴起，双眼因愤怒瞪得几乎要凸出眼眶。
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手指直戳向汪瑾轩，声嘶力竭地吼道：“汪瑾轩！别人都畏畏缩缩不敢吭声，我岳不群可不怕！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仗着有个好舅舅和好叔叔，就爬到了如今的位置。你一个朝廷鹰犬，有什么资格来当我华山掌门？自从你来了，华山被你搅得乌烟瘴气，再没了往日的清净和纯粹！”
他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多年的积怨都在此刻喷薄而出：“你那一身功夫，也不见得有多过硬，竟然还耍手段欺骗风师叔收你为徒。风师叔何等高洁，却被你蒙蔽！还有这掌门之位，我岳不群苦心准备了十八年，付出了多少心血，谋划了多少日夜。凭什么你轻飘飘地一来，说抢走就抢走？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这不公平！”
汪瑾轩听闻，不怒反笑，笑声清朗肆意，仿佛岳不群这番指控不过是个蹩脚笑话。
他双手负于身后，神色淡然，向前踱步靠近，目光如寒星般锐利：“岳师兄，我叔叔和舅舅是朝廷中人，这天下人皆知。可你不妨好好琢磨琢磨，为何旁人都只敢在背地里嚼舌根，却没一个敢当面称我为朝廷鹰犬？”
他微微一顿，眼神扫过岳不群涨红的脸，语气中满是嘲讽与自信，“因为我汪瑾轩做人，虽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本事，却始终坚守道义底线，行事磊落，从不做那等蝇营狗苟、违背良心之事。就说灭绝师太，那脾气多火爆，可相处下来，都不好意思喊我一声小阉狗。”
话锋一转，他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凌厉：“至于这掌门之位，你倒好意思拿出来说？呵呵，当年赏善罚恶令下达，生死攸关之际，若不是你贪生怕死，不敢担起华山掌门的责任，主动将位子传给我，哪会有后面这些事？现在又装出一副被我抢了东西的可怜样，还恶人先告状。我师父逼你下台，那也是你自找的。自己没担当，就别在这又当又立，扯着嗓子喊不公平，不嫌丢人现眼！”
岳不群的脸瞬间涨得紫黑。
他被汪瑾轩这一番毫不留情的数落怼得哑口无言。
他的手剧烈颤抖着，食指直直指向汪瑾轩，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你你你……”他嘴唇哆嗦，却怎么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他胸腔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气炸。
平日里的道貌岸然全然不见，此刻只剩满心的羞愤与不甘，可面对汪瑾轩的犀利言辞，又实在找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干瞪着双眼，脸上的表情扭曲得近乎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