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千语对于那个所谓的父亲,仅从母亲严淑兰零星的叙述中略知一二。
那是一个沉迷于赌博的男人,家中的银钱被他如流水般挥霍,若非严淑兰谨慎藏匿,恐怕连供朱万琛念书的费用也会被他席卷而去。
当她拖拽着一头猛虎踏入家门时,只见家门口已是人头攒动。
朱万琛早已归来,而在人群之中,朱千语瞥见了凌雪,那张稚嫩的脸庞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神情。
“借过。”朱千语低语,硬生生地从密集的人群中挤出一条通道,将猛虎拖入院中,随后步入房间。
房间内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物品散落一地,凌乱不堪。
严淑兰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朱万琛在一旁搀扶着她。
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正肆意翻箱倒柜的男人身上,朱万琛悲愤地喊道:“爹!家里真的一个铜板都没有了!”
然而,那个男人仿佛充耳不闻,继续着他的搜寻。
朱千语仔细观察着这个男人,他面色蜡黄,脚步虚浮,眼角下泛着青灰色,显然,他的堕落不仅仅局限于赌博。
不久,男人从柜子的夹层中找到了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脸上顿时绽放出喜悦的光芒。
“不!那个不行!那是万琛的学费!”严淑兰尖叫着,挣扎着想要夺回那个布包。
朱大福瞪了严淑兰一眼,恶狠狠地骂道:“贱人!竟敢骗我!这小子能给人种地就不错了,还念什么书?那些钱还不如让我拿去赌!”
严淑兰的眼睛已经泛红,声音尖锐得几乎要破音,她披头散发,犹如一头护犊的猛兽:“朱大福,你这个挨千刀的!你要是敢拿走这些钱,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然而,朱大福丝毫不为所动,他将银子收入怀中,走上前去一把揪住了严淑兰的头发:“贱人,你敢威胁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说着,他扬起手就要打严淑兰。
朱万琛见状急忙阻拦,但他哪里敌得过朱大福?被轻轻一推便摔倒在地,额头不慎磕在床角上,鲜血瞬间流淌下来。
“万琛!”严淑兰痛苦地大喊。
目睹这一切的朱千语,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致:“住手!”
房间内的人纷纷向朱千语投来惊讶的目光。
严淑兰的眼睛瞬间瞪大,她声嘶力竭地喊道:“千千!千千你快跑!不要回来!快跑!你爹疯了!”
然而,朱大福在看到朱千语的那一刻,眼睛却突然一亮:“我若是把你卖到青楼,就算是做个端茶送水的丫鬟,也能赚不少钱。”
朱千语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这个男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他根本不配为人父,更不配做人!
她眯着眼睛看着朱大福一步步向她逼近,伸手想要抓住她。
朱千语冷笑一声,抬手之间,巧妙地拧住了他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朱大福的手腕便脱臼了。
他疼得大叫起来:“小贱人,你敢这么对你爹!跟你那个贱人娘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朱千语的脸色更加冰冷。
朱万琛为了给她出头与人打架,严淑兰为了给她采药大半夜冒险上山。她的心并非铁石心肠,相反,她向来珍视别人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