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二章：渊底秘影
九域守护大阵重焕光芒的刹那，凌羽体内翻涌的龙血却未平息。他望着混沌海表面重新凝结的幽蓝波光，总觉得那深不见底的旋涡之下，仍有一双眼睛在窥视。苏瑶察觉到他的异样，将九块玉珏叠放在掌心，温润的光芒映亮她苍白的脸颊：“凌羽，大阵虽已修复，但我能感觉到，有股力量正在吞噬阵法的根基。”
白若雪冰魄剑轻颤，剑锋凝结的冰晶突然迸裂：“东南方位的灵脉波动异常剧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强行突破封印！”话音未落，混沌海突然掀起千丈黑浪，浪尖竟凝结成狰狞的兽首模样，咆哮着向四人扑来。柳依玉笛横于唇边，清越笛音化作无形屏障，却在触及黑浪的瞬间泛起阵阵涟漪。
“是上古噬魂兽！”凌羽瞳孔骤缩，龙纹顺着手臂蔓延至脖颈，“这东西本该随着上古战场一同封印在混沌渊底，怎么可能...”他的话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打断，黑浪轰然炸裂，一个身披暗鳞甲胄的身影踏浪而立。那人手中长戟缠绕着紫黑色雾气，面覆青铜鬼面，唯有眼洞处流转着两团幽绿鬼火。
“九域守护者？不过如此。”鬼面人声音像是从九幽传来，长戟随意一挥，虚空竟被撕开数道裂痕，“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所谓混沌海的异动，不过是我们用来引蛇出洞的诱饵。”他话音未落，四周海水突然化作万千锁链，裹挟着浓重的死亡气息缠向众人。
苏瑶手中玉珏迸发强光，形成光盾堪堪抵住攻势。她突然惊呼：“凌羽！玉珏在发烫，它们似乎在呼应渊底的某个东西！”凌羽心中一动，龙纹光芒暴涨，强行震碎缠绕的海水锁链：“白若雪、柳依，你们守住大阵外围，防止其他势力趁虚而入！苏瑶，随我下潜！”
二人化作流光没入混沌海，海水如同被无形大手分开，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越往下潜，水压越是恐怖，凌羽不得不将龙纹之力外放，形成金色防护罩。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片猩红的光芒，无数巨大的骸骨散落在海床上，其中一具百丈长的龙尸尤为醒目——它的龙角被斩断，心口插着半截漆黑的断刃。
“这是...太古苍龙？”凌羽倒吸冷气。传说太古苍龙是龙族先祖，在远古大战中陨落，尸身坠入混沌渊底。苏瑶突然指着龙尸腹部：“你看！那里有个发光的祭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座布满古老符文的祭坛悬浮在龙尸胸腔位置，祭坛中央插着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剑身缠绕着与鬼面人长戟相同的紫黑色雾气。
就在这时，海水剧烈动荡，鬼面人破水而来：“不愧是龙王血脉，竟然真能找到这里。这把‘幽冥断龙剑’，本该是为你准备的葬器！”他猛地挥戟，海水化作无数尖刺射向二人。凌羽龙纹爆发，金色龙爪撕裂海水，与紫黑色戟芒相撞，掀起的能量风暴将周围骸骨搅成齑粉。
苏瑶趁机冲向祭坛，玉珏光芒与幽冥断龙剑产生共鸣，剑身的黑雾竟开始消散。鬼面人见状大急，长戟脱手而出，化作一道紫黑色流光直取苏瑶后心。凌羽瞳孔骤缩，瞬间挡在苏瑶身前，龙纹凝聚的护盾在戟芒下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凌羽！”苏瑶惊呼，手中九块玉珏突然融合成一方玉印，印面浮现出“九域”二字。玉印迸发万道金光，不仅震开鬼面人的攻击，更将幽冥断龙剑上的黑雾尽数驱散。当黑雾散尽的刹那，凌羽突然头痛欲裂，无数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太古苍龙并非死于外敌，而是被九域守护者联合封印，只因它妄图吞噬九域灵脉，晋升为超越天道的存在！
“原来如此...”鬼面人发出阴森的笑声，青铜面具寸寸碎裂，露出一张与凌羽七分相似的面容，“你以为自己是九域的守护者？错了！你是苍龙血脉的继承者，而我，是当年参与封印苍龙的守护者后裔！这幽冥断龙剑，正是为彻底斩杀苍龙血脉而铸！”
凌羽龙纹疯狂涌动，与记忆中的苍龙虚影渐渐重叠。他强压下血脉中的暴戾，握紧苏瑶的手：“就算我真的继承了苍龙血脉又如何？九域是我要守护的地方，而你，不过是被仇恨蒙蔽的可怜虫！”话音未落，他周身龙纹化作实质，九条金色龙影腾空而起，与幽冥断龙剑共鸣出震天剑鸣。
此刻在海面之上，白若雪的冰魄剑已经布满裂痕，柳依的笛声也变得断断续续。无数黑影从混沌海深处浮起，竟是被幽冥断龙剑气息唤醒的上古怨灵。白若雪咬牙：“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必须支援凌羽和苏瑶！”柳依玉笛横转，吹奏出一首失传已久的镇魂曲，笛声所过之处，怨灵纷纷消散，但她的嘴角也溢出鲜血。
深渊之中，凌羽与鬼面人的战斗进入白热化。幽冥断龙剑被苏瑶用玉印压制，鬼面人却突然祭出一颗漆黑的珠子，珠子表面浮现出九域地图，每个灵脉节点都插着细小的黑旗。“这是九域锁魂珠，只要我毁掉这些黑旗，九域灵脉就会彻底枯竭！”鬼面人狞笑，开始拔动黑旗。
苏瑶眼中闪过决然，将玉印融入自身，化作一道璀璨光柱直冲锁魂珠。凌羽肝胆俱裂，九条龙影合而为一，化作金色巨剑斩向鬼面人。鬼面人仓促抵挡，被龙剑斩落一臂，但锁魂珠已经开始散发不祥的黑雾。
“苏瑶！”凌羽嘶吼着冲向光柱，却被幽冥断龙剑阻拦。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福至心灵，将自身龙纹之力注入玉印残留的光芒中。玉印光芒暴涨，与幽冥断龙剑产生剧烈共鸣，剑身突然绽放出纯净的白光——那是太古苍龙最后的善意，它在临终前将一缕守护意志封存在剑中，等待真正心怀苍生的龙族血脉觉醒。
白光笼罩之下，锁魂珠寸寸碎裂，鬼面人发出不甘的惨叫，身形消散在光芒之中。凌羽接住坠落的苏瑶，她已经陷入昏迷，但呼吸平稳。当二人浮出海面时，白若雪和柳依已经支撑到极限，见到他们无恙，才终于力竭倒下。
九域大地再次恢复平静，但凌羽知道，这场危机不过是个开始。他望着手中散发微光的幽冥断龙剑，剑身上的苍龙图腾栩栩如生。苏瑶说得没错，九域守护大阵的根基仍在动摇，而这把承载着太古秘密的剑，或许就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