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筠被这道怒吼震得身形一颤，慌乱地垂下眼睑，下意识往白昭身后躲去，藏起了半边身子。
百里言卿睚眦欲裂，手心攥出血来。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对上官筠真正起了杀心。
直到亲眼看见上官筠将白昭引来，他才惊觉，自己不仅低估了她的恶，也高估了彼此几百年来相依为命的情分。
就在百里言卿情绪失控，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前踏出一步时，梅花迅速侧身拦住他。
“别冲动。我没事。”
这时，白昭率先开口，打破了对峙的局面。“百里，许久未见。听闻你已飞升得道，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时机向你道贺，恭喜啊。”
“道贺？”百里言卿面色冷沉，“这才多久没见，你倒是愈发会惺惺作态了。”
“啧。”白昭轻啧了一声，面上依旧挂着那副虚假的热络。“你这小子，不仅性情变了，脾气也见长。”
梅花在一旁不耐烦地插话：“叙旧就免了吧。毕竟我们之间过去的事，翻出来可都是旧账。白昭，我们继续先前的话题。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
“好。”白昭注视着梅花，声音缓缓下沉。“我要你帮我杀了元思。只要你答应，我就放过你。”
他微微停顿，抬眸扫向百里言卿，故意嘲讽道：“还有你的徒弟。”
在白昭看来，百里言卿的到来不过是增加了他谈判的筹码。
“一个人，换两个人，这笔账你应该算得明白吧？”
梅花听完白昭的要求，面露无奈。“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元思可是九重天的战神，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白昭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紧不慢地向梅花抛出一个问题。“你知道，上次我待在你们身边的那段日子，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吗？”
梅花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白昭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我发现，这个世界上若真有一个人能在元思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杀了他，那个人一定是你。”
闻言，梅花沉默了几息，神色未动。
直到百里言卿都不禁侧目看向她，她才佯装经过深思熟虑，应声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可以试一试。”
未曾想，白昭听到梅花同意后，竟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美人，可别把我当作三岁孩童来诓骗，我可不要口头上的答应。”
梅花早料到白昭不会轻易相信她，语气平淡地问道：“那你想怎样？”
“口说无凭，既然是交易，那当然是要签订契约了。”白昭的尾音上挑，话语里不自觉地透着急切。
梅花长睫下的瞳色瞬间暗了几分，她悄然看向百里言卿。
只见百里言卿不动声色地暗暗摇了摇头。
梅花心领神会，她深知，口头上的应允随时可以反悔，即便刀架在脖子上，也尚有拖延周旋的余地。
可一旦签订契约，就如同踏入无形的牢笼，那才是真正地受制于人。
梅花调整好表情，轻声应道：“可以。但是我不要从属契约，我要双方平等的言契。”
“没问题！”白昭的脸上撕掉了一贯的虚假，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他大踏步走到梅花的近前。“识时务者为俊杰，很高兴你能认清形势。”
“不过，言契的惩戒力度不足，约束效用有限。为了公平公正，我们签订言书。”白昭的警惕心如同铜墙铁壁一般。
“以这言书为证，若是签订契约的任何一方违背约定，定会被反噬而亡。”说着，他手在空中快速一挥，一张散发着耀眼金光的皮革凭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