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一眼看透迷,
后觉身陷局中局。
陆一鸣的大脑飞速思考着,他明白要质押凤弓是不可能的。凤弓是失踪的锦付付留下的唯一信物,就算陆一鸣委曲求全的同意,可伊在望那一关是一定过不去的。而让陆一鸣震惊的不仅仅是城安府府尹挑选的物品,更是这个拿着凤弓出现的‘人’?
稚嫩的面庞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可从它的外貌看不出来是男是女。这个小孩子特殊的地方是奇短的双腿,手臂和上身还算正常。走起路来叮叮当当,陆一鸣发现这孩子原来没有膝盖。两条腿的末端是两个铁盒子一样的东西,中间还连着铁链。
经过几块大陆的游历,陆一鸣明白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还是存在仆人丫鬟之类的,可是这孩子分明是个奴隶的样子,他之前从未见过。难道这就是艮字大陆与众不同的地方吗?人分三六九等,在艮字大陆更加突出。
府尹接过奴隶双手呈上的凤弓之后拿在手里把玩,小奴隶则是匍匐在地,像条狗一样,丝毫没有作为人的尊严。府尹说道:“见到你之前我还在想,如果只是普普通通地游玩,怎么会带着如此法宝。现在嘛,如果你所说属实,能促成一番大事的话,配上个顶级的护卫,倒也算是合理。怎么样?我的条件你答应吗?不行的话,就多考虑两天,我不强迫你。”
话是这么说,得到了陆一鸣的同意就是你情我愿的,而不是艮字人巧取豪夺。可如果不同意,府尹已经表明了态度,那就接着在大牢里考虑吧,直到同意为止。陆一鸣商量着说道:“府尹大人,这件法器并不属于在下,而是宗门派出护卫的个人物品,我无权替他做决定。而且据我所知,这是对于他来说一个很重要的人留下的,恐怕不好商量。”
话音刚落,两道凛冽的目光射向陆一鸣,他急忙说道:“要不您看看押别的行不行?其他任何东西都可以,交保证金也可以的。”此时的陆一鸣还以为这个年轻的府尹是单纯的贪财,而且她接下来说的话也有这个意味。
府尹说道:“我盘查了你们的行李,没有比这把灵弓更有分量的押物了。哦对了,千卓已经返回新理城了,要不你给他写封书信,看看他能不能拿出够格的东西。你自己决定吧,再说一遍,我不强迫你。”
给千卓写信自然也是一种解决办法,陆一鸣问道:“可是在与千伯伯商议的话,我们今天不就出不去了吗?”
“哈哈,你还以为今天能出得去啊?”府尹讥笑道:“天色已暗,新理城晚上是不允许出街的。我就是现在放你出去,出了这城安府的大门,就还得把你抓回来,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干吗?废话少说,押弓还是写信,快做决定,我可没工夫继续陪你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其实你大可以放心,新理城的安全首屈一指,即使没有护卫,你也是绝对安全的。”
陆一鸣撇了撇嘴,把想说的话咽到了肚子里。新理城没有为非作歹之辈的原因,是因为艮字人就是最大的‘匪徒’!
片刻之后,陆一鸣满心怀疑地被押回牢房。刚才他已经将简单的书信交给了城安府府尹,上边写着:“千伯伯,请全力助我尽快离开城安府,切不可耽误大事。——陆一鸣。”
把刚才的经过跟伊在望复述一遍之后,伊在望说道:“谢谢你。”陆一鸣靠着栏杆坐下,说道:“没事儿,反正就算压了凤弓,咱们今天也出不去。让千卓想办法吧,咱们安心再等一夜,明天就出去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随着伊在望发问,陆一鸣回答道:“只不过,这件事好像有蹊跷,伊大哥,我跟你说说,你也帮我梳理一下。刚才那位女府尹,嘿,说起来还让我想起了兑字大陆领主城城安府的府尹,两个人职位一样,还都是女的。
言归正传,府尹提到我们乘坐千卓的商船而来,证明他们调查得特别细致。甚至说从我们靠岸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也不算意外。本身咱们要千卓的船就是为了提高身份这个目的嘛。可是既然调查得这么细致,她为什么没有问我关于江邱的消息?不可能没注意到咱们是三人同行的啊。”
头脑风暴是伊在望最大的短板,这件事陆一鸣早就知道了。看着连连摇头的伊在望,本来陆一鸣也只是为了说出来,自己理理思路罢了。“除非,”陆一鸣忽然变得严肃,说道:“她们根本就不是为了所谓的治安,敲打我们才把咱们抓进来的。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如果不是为了给咱们下马威,那为什么又要提出质押凤弓呢?而且我已经说明了咱们的重要性,压不压凤弓,好像意义不大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千卓的产业在,不怕咱们惹麻烦的呀……”
就在陆一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忽然感应到灵兽飞了回来。蚊子已经可以随意变化体型大小了,此时就像鸽子一样,当然做的事就是信鸽的工作。陆一鸣取下它抓着的信纸后,就遣散了蚊子。
纸上写道:“莫恩对放人一事未下决断,要求千卓增产铁矿,千卓将以此为条件,要求她尽快放人。稍安勿躁,静候佳音。——邱。”
陆一鸣说不上来为什么,忽然感觉莫名的烦躁,数不清的谜团接连不断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偏偏此刻对面牢房的钱座鼾声如雷,吵得他更加难以平复。陆一鸣将一把嗜灵枪射出,钉在钱座的脑袋边上。钱座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醒,满眼惊恐地坐了起来。
陆一鸣吼道:“你能不能安静一点!”钱座虽然害怕,还是嘀嘀咕咕地抱怨说:“那小公主不放你们出去,你对我撒气有什么用?我不是也被她关着呢吗……真是的……”
陆一鸣自言自语道:“小公主不放我们……”他瞪着钱座厉声问道:“钱座,莫恩长什么样子?”
钱座挠了挠头,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哪有资格见她呀,人家可是公主。呃,有一次远远地看到过,也说不清长相。不过小公主并不像艮字人那样高大,而且……而且她身边一直跟着一个砍了腿的奴隶,看起来跟条狗一样,老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