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问道：“所以你为什么约我来这里说话？”
陈非寒眨了眨眼，伸手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月光下，他那张俊美的脸庞竟显出几分少有的窘迫。
“因为我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地方了。梨园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可若是去戏院子里，难免会有旁人打扰。”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再者，我担心被人看见会对你不利。思来想去，只有这里够僻静，不会有人来打扰。”
江绾绾听完他的解释，忍不住轻叹一声：“所以你觉得这种地方适合说话？我来的时候还以为你要谋杀我呢。”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没想到他选择这处偏僻所在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陈非寒立刻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情绪变化，连忙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泛红的脸颊：“我下次不会了……毕竟我们这是在私会。”
江绾绾看着陈非寒此刻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讶异。
记得初见时，他坐在那里运筹帷幄，谈吐间尽显从容。
如今这般模样，倒是让她觉得新鲜。
陈非寒似乎也意识到此处不太妥当，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两个面具。
那是一对黑白红三色相间的鹤纹面具，做工精致。
他小心地为江绾绾人戴上，随后牵起江绾绾的手，带着她避开巡逻的宫人与士兵，从梨园后门悄然溜出。
街上人声鼎沸，陈非寒的手始终紧握着她的，生怕在熙攘的人群中走散。
路过一家花灯铺子，他驻足挑选，最后买下一盏玉兔花灯递给江绾绾。
“喜欢吗？”陈非寒轻声问道。
江绾绾接过花灯，轻轻摇晃，玉兔的影子在灯笼上跳动，“很是可爱。”
她笑着说，“我来宣国后还从未这样逛过街呢。”
不远处有个小摊在卖红绳，江绾绾见周围成双成对的人都在买，便也拉着陈非寒过去。
她挑了一根编织精巧的红绳，替他系在手腕上。
“这样就不会走丢了。”江绾绾打趣道。
陈非寒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红绳，虽戴着面具，但那双桃花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嗯，不会走丢。”
…
回到质子府，慕风迫不及待地将陈非寒拉到偏厅。
夜色已深，檐下的灯笼随风轻摇，在地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说吧，你和绾绾都做了什么？”慕风双手抱胸，俊秀稚嫩的眉眼带着些许嫉妒的瞪着他。
陈非寒靠在窗边，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什么也没做。”
听到这个回答，慕风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啜一口后忍不住笑道：“表达心意你在荒旧的破戏台子上，你也是没谁了。”
陈非寒转过头看向窗外的月色，没有说话。
“你这个人啊，”慕风放下茶杯，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所以就只是抱了一下就回来了？”
“嗯。”陈非寒的声音很轻，借着月光能看到他的耳尖微微泛红。
慕风看着这样的陈非寒，不由得摇头轻笑。
他想起自己刚认识陈非寒的时候，看着对方那副风流倜傥的模样，还以为遇到了个阅女无数的花花公子。
“你知道吗？”慕风靠在桌边，“我现在才明白，你风流的那些传言都是因为你这双眼睛。”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鱼都深情了，让那些姑娘们都产生了误会，都以为自己被你珍视着。”
“结果呢？”慕风继续道，“你连个姑娘的手都没牵过。”
说完似乎似乎是反应过来了，慕风有些醋意的推了推陈非寒的肩膀，“不对，现在是抱过了。”
陈非寒转过身来，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戴着红绳的手碰了碰自己的桃花眼，轻笑呢喃，“那她呢，会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