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白像是故意似的又抢先开口,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明天《大殷日报》要见报,大殷战功赫赫的邹将军,一道劈断圣旨,自诩功高,心怀谋逆,狂悖犯上。明天啊,有好戏看咯!”
牧青白说完,不经历一道阴鸷的目光看向那位张嘴欲言的掌门,随即转变为一个春风和煦的微笑:
“不好意思,你继续。”
“啊……我……”
那位掌门四处看了看,众人都阴沉着脸不开口。
他见状,顿时一肚子火,好啊,你们把我当成罗寻雁整了是吧?又想拿我当探路石!
“我赞成!!”
牧青白开心的抚掌而笑:“嗨呀!真诚!太真诚了!还有没有真诚的肺腑之言?”
这一场没有酒,没有茶,没有瓜果点心,甚至连一盏灯都不舍得点的武林大会结束了。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众人打出了‘GG’。
门外各自门派的弟子在马车旁,终于等到了各自面色如丧考妣的师尊。
牧青白也走了出来,冲远处持着火把等候的戍卫军一挥手:
“收工!各位兄弟辛苦!”
……
返程途中,牧青白路过柴相府,特意让王五停下,盯着门口挂了几个渗人的白色灯笼注视了好一会儿。
“牧公子?”王五不解的回头看了眼。
“我刚才说,我对柴相的死有些悲恸,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在扯淡啊?”
王五挠了挠头,“小的不敢说。”
“说话有啥不敢的?你怕啥?”
“牧公子拿死人来编排,是不是有点不太道德?”
牧青白叹息道:“我是真有点伤心,这老头没把我弄死,自已反倒先死了!他给我下的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挥作用啊?”
“牧公子,小的不是很懂你的心思。”
“这大概就是对弈者之间的惺惺相惜吧。”
王五干笑道:“牧公子的惺惺相惜真是有攻击性呢,柴相都给您惺惺相惜死了。”
“哈哈,能认真的把对方整死,才是对互相真正的饱含敬意啊!算啦,走吧。”
王五驾马前行:“我还以为你打算进去吊唁一下呢!”
“没有那个必要,我只是有点伤心,但是进去吊唁的话,就太装了,我装不出来。”
王五扯了扯嘴角,笑道:“牧公子真是不懂人情世故呢!就连陛下都要下一道圣旨,歌颂一下柴相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唉,我还在娘胎的时候,算命先生就指着我娘的肚子说:这孩子长大以后最大的毛病就是不会装糊涂。”
“牧公子真会说胡话。”
牧青白感慨道:“我连说笑话你都听不懂我在说笑话……”
马车将近家门,牧青白看到前头有很多灯火。
定睛一看,是很多辆马车,马车旁的马灯散发的光芒。
“这么晚了,你家小姐还有客啊?”
王五沉吟片刻,道:“这些都是小姐曾经率军的部将,现今各自都是执掌一方的领将了,这么晚了他们没有急事怕是不会来拜门的。”
牧青白懂了,“看来,是今夜我做的过火了。”
王五吃了一惊,牧公子竟然会觉得自已做事过火了?牧公子是什么时候吃错药了啊!?
“一个反贼揪出来,把一群反贼给炸出来了啊!”
王五默默把自已刚才的心声给抹了,牧公子还是牧公子,怎么可能会认为自已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