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度感觉被雨水洗刷过的身体如同灌了铅般僵硬，眼里明显出现了惊慌，“叶邢舒，你不会是……”
“滚。”
叶邢舒抱起叶老，仅是给了司度一个滚字。
司度浑身血液霎时凝固，面色惨白。
后背大片火辣辣的疼，都不及叶邢舒这一个“滚”字刺疼。
看着叶邢舒走进茫茫雨夜，司度发现自己连动弹都做不到了。
死死地盯着那道绝情的身影，眼睛逐渐的血红。
撑在泥浆里的手，紧捏着一块碎片，深深刺入掌心，周围的泥浆被染得更是污浊。
*
“少爷，叶老他……”叶五僵在原地，看着抱着叶老出来的叶邢舒，伸手要接过。
叶邢舒避开了他，冷声吩咐：“通知叶沣他们。”
“……是。”叶五立即联系叶沣等人，将此噩耗传了出去。
刚处理掉廖家事的叶沣，刚返回大荒区就接到了这个消息，一时间仿若晴天霹雳！
叶宅。
“噼啪。”
窗户突然拍打在一起，发出一声震碎响。
两眼无神躺着的叶清曼被惊出了魂，倏地坐起身，看清楚是窗户拍打发出的声音，收起惊色，木然的下床。
刚伸手去关窗，隔着雨幕，发现外面不断停进来车辆，车灯透雾，衬得气氛更是黑压压的，压抑得有点难以喘息。
“嘶！”
叶清曼被碎玻璃割破了手指。
她连忙放进嘴里止血，一边匆忙套上衣服，开灯下楼。
整座叶宅，跟着明亮了起来。
闪着雷的夜空，竟然有直升机飞来！
叶清曼的心脏跳得很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气氛如此不对劲。
叶沣的管家沉着脸在屋檐前站着，叶清曼出来后，有些忐忑的问：“管家，发生了什么事？大家怎么都聚到了家里来？”
大家青一色的都穿着黑衣服，连打的伞都是黑色的。
女性穿的也是黑色为主，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凝重，甚至是跟她一样忐忑不安。
“清曼小姐，老……”
话没说出口，他们等的最后一辆车回来了。
车身还沾着泥土，开车的人是叶五。
叶清曼看到叶五，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后座打开，出来的是叶邢舒。
有长辈亲自打了伞，撑在叶邢舒的头顶上，“邢舒。”
叶邢舒微微点头，然后将叶老抱了出来。
当所有人看到紧闭双目的叶老，呼吸都跟着屏住了，眼眸慢慢睁大，随即陷入了一片沉寂。
叶沣的管家站上来，红着眼睛道：“少爷，棺柩一应事物都准备好了，您带着老首长进去吧。”
叶清曼整个人都怔住了，睁大着眼睛看叶邢舒将已经失去生气的叶老带进家门。
她什么也没做，爷爷却先一步走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叶清曼乱了心神。
她踉跄着步伐跟在身后，没有人阻挡她进入后边的祠堂。
叶邢舒将人放下来，跟着吩咐叔公们：“给老头子收拾好看点。”
说罢就转身出去。
“邢舒，你要去哪？”其中一位长辈背着她，问了句。
“早上我还有场记者发布会要参加，结束后我会马上回来。”叶邢舒表情非常平静。
“都这个时候了，发布会有那么重要吗？”长辈问。
叶邢舒扯了个冷笑：“是挺重要的，老头子被这样对待，不就是因为这个吗？放心，我会克制自己。”
长辈不再言语。
叶邢舒返回自己的房间，清洗过后出来时天也将将明亮。
叶沣带着人急匆匆赶回到家，进门就看到一身清爽的叶邢舒要出门，怒火就蹭地腾起，“你要去哪？老爷子被你害死了，你还有闲心跑出去野！”
“叶沣，现在我没心情跟你在这里吵，老头子是我害死的没错，你可以杀了我替你的父亲报仇。”叶邢舒冷声扔下这一句，带上叶五等人上了车，匆匆离开。
“少爷是要去参加记者发布会，”身后管家站出来解释了句。
叶沣忽然想起这事，回头想要说声道歉，叶邢舒早已经出了叶宅。
*
阴沉的天，密集的雨。
将人的情绪拉到了最压抑的黑暗深底。
鼻息间吸到的，是沉闷的腥咸味。
手机嗡嗡的响，叶邢舒从窗外的世界收回视线，接了这通电话。
“叶小子，节哀。”
“是您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