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桌上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
上面罗列着一些零散的线索和猜测。
陆渊坐在唯一的、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椅子上，
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
他并没有去看那张纸，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阿彪。
“阿彪，”
陆渊的声音很平静，
“我再说一次。我要的，不是这些没用的废纸。我要的是，你从那个鬼佬客户那里‘顺’来的东西。”
阿彪脸色一变，连忙摆手：“老板！我发誓！我真没拿什么东西啊！那鬼佬看得那么紧……”
“阿彪，”
陆渊打断他，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却锐利了几分，
“那东西，不是你能碰的。它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比你想象中…要快得多。”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这样吧，开个价。你把东西给我，另外，这间破房子，我也买了。免得你以后没地方住。”
“真…真的？”
阿彪眼睛瞬间亮了，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刚才的紧张和害怕似乎都忘了，
“老板，您可真是敞亮人！”
“开价吧。”
“呃…”
阿彪搓了搓手，眼珠子转了转，
“那个…老板，您是知道的，这九龙城寨虽然看着破，但地段好啊！而且非常有历史纪念价值！想当年97回归前，这里的房价……”
“一百万。”陆渊直接报价。
“多少？！”
阿彪差点跳起来，
“老板！一百万？！我这可是实用面积三十多尺（约等于3平米多）的黄金地段啊！当年高峰期……”
“三百万。”陆渊加价，面不改色。
“哈？不是…老板，您听我说，最近风声说这边可能要拆迁重建，到时候赔偿款……”
“五百万，包括这些资料的劳务费，还有那个鬼佬的东西。”
陆渊报出最后一个数字，语气不容置疑，
“现金，现在就可以给你。东西拿来，房子归我。这是最后的价格。”
“成交！！”
阿彪几乎是吼出来的，生怕陆渊反悔，脸上笑开了花，
“老板大气！老板发财！”
“东西呢？”陆渊伸出手。
“在这！在这！”
阿彪连忙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油腻腻的纸箱，
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献宝似的递给陆渊，
“您看！绝对新鲜！这油纸…都还没完全干透呢！”
正是陆渊在梦境中看到的那份“黄记油饼”的包装纸！
陆渊接过油纸包，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解开层层包裹的油纸，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个制作极其精美的、带着浓郁维多利亚风格的古董金壳怀表。
表盖上雕刻着复杂的家族徽章，即使蒙尘，依旧能看出其不凡的价值。
“嘿嘿，那鬼佬宝贝这玩意儿得很，”
阿彪在一旁谄媚地笑着，
“我瞅着肯定值不少钱，就趁他不注意…顺手牵羊了。不过老板您放心！现在它是您的了！绝对物归原主！”
陆渊拿起怀表，掂了掂，又打开表盖看了一眼，然后合上，揣进了口袋。
“你可以走了。”
他对阿彪说。
“哎！好嘞！谢谢老板！”
“对了，我老大那边？”
“放心，我对他的生意没兴趣。”
阿彪点头哈腰，接过旁边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鼓鼓囊囊的黑色背包，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这间他住了多年的“鸽子笼”。
至于桌上那张写满“情报”的纸？
陆渊连看都没再看一眼。
因为上面的内容，他早就知道了。
在昨晚那五次充满了死亡与试错的“梦境”里。
而现在，陆渊在房间里面，只是坐着。
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他在等，德古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