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激动，”
陆渊安抚地摆了摆手，
“算力是地基，没有这个基础，什么高楼大厦都别想建。光子芯片的研究是必须的，方向也没错，这八年的投入不是无用功。”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但是，你把算力当成了唯一的钥匙，这就钻进牛角尖了。”
“什么意思？”瑶光皱眉，她不觉得自己的理解有错。
“你想想，未来是什么？”
陆渊引导着她，
“未来是混沌，是无数可能性的叠加态，是每分每秒都在发散、都在变化的无穷分支。别说我们现在的光子芯片，就算把整个宇宙的能量都集中起来当算力，也别想把未来所有的可能性都精确计算出来。那为什么梦世界能推演未来，哪怕只是三个月？”
瑶光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回到技术本身：
“因为我们不是硬算！我们利用了人脑这个最复杂的生物计算机作为‘桥梁’，用梦貘系统激发脑域的潜力，去‘感知’、去‘筛选’那些概率最高的未来可能性。算力更像是点燃篝火的那根小火柴，提供一个初始方向和框架，真正让未来‘显现’的，是接入者的大脑，是那堆被点燃的柴火。”
是的，这才是梦世界推演未来的核心奥秘，也是瑶光团队八年来最大的成果之一。
人类大脑的复杂度和潜力，在某些方面，是超越纯粹的硅基或光子计算的。
“完全正确。”
陆渊赞许地点头，
“那么，问题来了。过去呢？过去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它的‘可能性’已经坍缩，变成了唯一的、确定的现实。按理说，描绘一条已经被固化的轨迹，应该比描绘无数发散的混沌线条，要简单得多，对吧？”
瑶光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点了点头：
“理论上是这样。解析已知，总比预测未知要容易。”
“那为什么我们还是做不到？”
陆渊抛出了关键问题，
“明明算力已经足够处理‘已知信息’了。”
他看着陷入沉思的瑶光，缓缓说出了答案的关键点：
“因为回溯过去，虽然需要的‘计算量’可能比推演未来要少，但它比推演未来，多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介质’要求，或者说，需要一个不同的‘触发器’。”
“介质？触发器？”
瑶光敏锐地抓住了这两个词，
“什么意思？推演未来需要人脑做桥梁，难道回溯过去……需要别的东西？”
“不是需要别的东西，”
陆渊摇了摇头，纠正道，
“而是需要一个更……‘特殊’的步骤。”
“步骤？”瑶光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直觉告诉她，这可能就是困扰了她八年的那个技术瓶颈的关键所在。
陆渊看着瑶光那副“老娘被坑了八年”的表情，心里莫名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上一世，洛书三阶段的突破，确实带着点阴差阳错的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