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帅,这眼看科举在即,您身为主考正是忙的时候。”
马世龙半躺在躺椅上,为另一边的徐达亲手倒上一杯茶,“怎么有空到我府上来?忙里偷会闲?”
在躺椅上舒展身子,喉咙处发出一声畅快呻吟。
徐达享受的将手放在扶手上,半眯着眼睛享受着恰到好处的阳光,心里暗道还是顺子这小子会享受啊。
他们这些老家伙,天天忙的连轴转。
就算得空休息,也是一群老伙计聚到一起,划拳喝酒赌博丢骰子,哪像顺子这样清净的晒太阳养精神。
特别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上位命他为主考,统筹科举之事。
一连近一个月的时间,徐达愣是没寻到一刻空闲,科举大事自然是有朝廷的规矩在,礼部的人都能安排好。
但是琐碎的小事,却是一件跟着一件,刚处理好眼前一件,下一件就跟着过来。
实在劳苦才跑来这靖远侯府。
徐达也想找些人,在自已麾下帮着做事。
可是那些遭娘瘟的文官,里面或许有好官好人干实事的,但他徐达向来守规矩,从来不与文官有来往。
根本就知道,究竟谁能信得过帮的上忙。
而能直接拉壮丁顶上的,也就是只有眼前的马世龙了,谁让他最清闲没一点事。
“你还真说找了,我就是过来你这躲清闲的,顺便……”
“徐帅您说到这儿就行了,后面免开金口!”
徐达话刚说出一半,马世龙立刻便出声将其打断,不让他接着往下说。
这情形他可太熟悉了。
姐夫,姐姐,外甥,还有他们这群老哥哥,以前就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不是让他帮忙,就给他加差事。
都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回了。
他现在绝对不会再上当,在上赶着去干活。
徐达睁开侧过来脑袋,直勾勾的看着马世龙,“什么叫免开金口?顺子你这是连让老哥长嘴都不让啊!”
“徐帅您要是过来忙里偷闲,那我这府上你尽管随来随走。”
“可若是让我出府,帮着您处理科举的事,那徐帅您还是继续免开金口吧,我这身上的差事还少吗?”
伸出手来在徐达面前比划,先是比出大拇指。
“这第一,应天府一府八县百万黎民百姓,桩桩件件全都在我这个府尹的肩上,都需要我亲自监察决断,每天忙的都要昏头了!”
接着是食指,对着徐达比出来。
“这第二,皇城禁卫军事,这可是事关皇城安危,陛下,皇后,太子,王爷,公主,娘娘……随便一定风吹草动便是通天的大事,每天愁的都掉头发。”
接着是中指,第三件。
“这第三……”
“闭嘴吧顺子,你当着我的面你也好意思说这些?!”
徐达再也忍不住,坐起身鄙夷的看着马世龙,“你说的这些个事,这些天来你哪一桩哪一件做过,干过?”
“还应天府尹,掌皇城禁卫军事,这些天你去过应天府衙门吗?去过皇城吗?”
“你要是再继续搁我这废话,信不信我还像以前那样收拾你,而且我还保证,不管上位还是嫂子那边,都不会给你鸣冤叫不平。”
“说不定上位……”
徐达说着手撑在中间的桌案上,俯身凑近马世龙继续说,“还会给我亲自递家伙什。”
“我听说,前些日子燕王殿下送给上位的寿礼,那柄鞑子哪儿缴获来的如意,用起来教育人很是顺手。”
“顺子你说,我有没有那个荣幸,用那柄如意像以前一样收拾你啊?”
以前?
徐帅收拾自已?
场景瞬间涌上脑海,历历在目,马世龙忍不住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最开始他跟在徐达麾下为将,因为年轻毛躁,加之自身战力强悍,麾下士卒个个悍勇敢死,慢慢的便养成了骄横跋扈的性子。
后面此事被徐达发觉,直接找了个由头开始修剪,他这个长了岔枝的树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