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惟依的头发依旧垂在胸前，头发已经被擦得半干，言若伸手把她抱在怀里，低声问她：“……是不是又是他打的？”
洛惟依在她的怀里低垂下眼睛：“小时候他和妈妈离婚之后常常喝酒，他不舍得拿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开刀，只能折腾我，仿佛只有折腾了我才能从我的身上获得他掌权的快感，所以我那时候叛逆不听他的话，就被他拿着戒尺打，是那时候留下的疤痕，现在早就已经不疼了。”
“……留下了疤痕，那时候一定很疼很疼。”
言若的声音也很低，低低的声音仿佛永远都带着对她的亏欠与心疼。
“薇薇，我……”
“言若，我现在真的不疼，你也别哭了好不好？”
洛惟依笑笑，开玩笑一样的开口说：“你就好像抽奖抽到了三等奖，自从你遇到我之后好像总是在流眼泪。”
言若朦胧着眼睛，低头靠进了她的怀里：“……薇薇，你不是三等奖，你是我的月亮，能够遇见你应当是我的幸运，是我运气好。”
洛惟依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落在她的头顶：“遇见你，也是我的幸运。”
言若靠在她的怀里，双手搂着她的腰，脸贴在她的胸口，听着她沉稳的一下一下的心跳。
她再次忍不住红了眼眶，命运对她好像总是那么残忍，明明她自己也过得那么苦，明明她经受过世界上种种残酷，明明她该讨厌这个世界的，可她的笑好像永远都那么温柔。
凭什么，命运凭什么总要让她吃那么多苦。
“言若，你答应过我不哭的。”
洛惟依的手指停就在她的鼻子上，擦去那滴即将脱离掌控的眼泪，她的声音依旧带着温柔的笑：“你又骗人？”
言若从她的怀里慢慢抬起头，看向她常年温润的眼眸，面对着她对待自己总是化去冰凌的眼睛。
“薇薇。”
言若叫她的名字，忽然毫无来由的开口说：“如果有一天，我对你不好的话……”
她忽然止住自己的话语，说：“……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自己也不会放过我自己……我宁愿……”
“我困了。”
洛惟依对她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神清澈，仿佛已经猜到了她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洛惟依抬手捧上她的脸：“言若，抱我睡觉吧。”
言若吸了吸鼻子，抬手擦去了自己的眼泪：“我都忘记了你今天加了班，都怪我。”
“要不然你在我面前再掉两滴眼泪，说不定我一心软就原谅你了？”
言若愣了愣，又凑近她情不自禁的亲了一下。
“苦肉计哪里比得上美人计呀？”
言若的眼眶还是红的，但是眼眸里的悲伤还没有完全褪去，她眨了眨眼睛把那些眼泪眨去，对着洛惟依露出了笑容：“我去给你铺一下床，一会儿抱你去睡觉。”
洛惟依坐在床边上看着她从容忙碌的身影，嘴角的笑容柔软，仿若初入人世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