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错啊,碧落的妖皇之体真不错啊,双修半日,大战后的疲惫一扫而空,精神和肉体双双放松,并达到状态巅峰。
说起来,碧落自从神狐殿秘境双修后,比以前好糊弄太多了。
他确实有意把雍州交给碧落驻守,一是奖赏,毕竟不能光靠pua维持,得时不时给些甜头,方才能调动臭狐狸的积极性。
二来,确实属于无奈之举。
人宗和青丘,除碧落外,没有多余的雷劫妖皇和神婴战力,算来算去,还真只有碧落可以胜任,持续威慑邪修不敢进犯。
若是以往,碧落定会与他商定雍州势力划分细节,但这次却半句话也没提。
按凌白的预想,雍州一分为四,除碧落占据大半疆土,人宗,青丘,乃至于泷娘集结的散修势力,会把握住神狐殿各处关隘。
战时可迅速支援神狐殿,互相呼应。但碧落若有异心,也可形成合围之势,占据地利天时,轻易平息叛乱,可以说,他从始至终就没信任过碧落,时刻拿捏其把柄。
不过,碧落好像并未在意?
“这臭狐狸,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凌白砸吧着嘴唇,甜丝丝的,唇齿间还留有些许甜香。
他并未多作停留,雍州各处的布置都由碧落包揽,修士的资源分配和传送大阵重建,则由涂秋云和凌常主持。
他短时间内,倒是闲了下来,得空总结斗法经验,分析九州局势。
首先,邪修一方的战力,压倒性地超过人宗。
按金霞提供的情报和他的思索分析,如今天宗和造化门,属一丘之貉,且幽荧委身于天宗,看似受制为奴,实则就他与分身交手的经验推测,此獠绝不会轻易被控制。
幽荧分身御使的混沌血气,层次极高,与泷娘近似,足可以侵蚀掉任何神魂烙印。
就凭天宗那群虫豸,也敢与虎谋皮?若没猜错,被控制的,怕不是幽荧,而是自以为主人的天宗高层。
别说采补,他被幽荧砍了几剑都能被种下混沌血气,何况足足采补二十载。
最坏的情况,整个天宗的真君以上修士,都在幽荧控制之下。
“和这些虫豸同为玄宗,要如何才能再造九州呢?”
凌白长叹,心中烦躁。
天宗整体战力,实际上略高于人宗,只是各怀鬼胎,遇到大事变成一盘散沙,不堪大用。
若高层皆被幽荧控制,便可上下一心,战力必会脱胎换骨般暴增。
若真如此,即便造化门元气大伤,人宗处境仍旧堪忧。
“这八荒来客,不知是八荒大陆的那股势力,若是堕神,就不好办了。”
凌白漫步在奔流不息的血色长河之上,直往血祭大阵核心走去。
他好歹是剑主,在八荒大陆有几分薄面,却也更遭堕神记恨,若这所谓来客属于堕神势力,便无半分斡旋之机。
若要以一敌三,人宗处境堪忧,真得远走东海,暂避锋芒。
“或许还有机会,霜卿和天剑宗尚在八荒。”
凌白摩挲着下巴,思索不停。
既然八荒来客,有法门降临九州,天剑宗也可凭借此法,穿越九州。
天剑宗内有四位真君,一位化神,若得其相助,人宗未必没有胜算。
至于远在东海的人宗化神,凌白则并未寄希望于他们。
其一,天宗亦有化神修士,会掣肘人宗化神。其二,化神不得踏足九州,且化神之后,真灵化神,无欲无求眼中唯有道途,绝不会为所谓同门,舍弃性命乃至道途。
八荒化神还有可能大义护道,九州的化神,呵呵...
“回返中原之时,要亲自碰碰这八荒来客,倒要看看他们的驻地大阵。”
凌白喃喃,八荒来客情报有限,好在万仙大聚临近,正好可借此探清其虚实。
有黑天剑相助,任何细小的空间规则波动,他都可有所察觉,定可窥出些许线索,反向推导出其降临八荒的渠道和方式。
“此法可行,若得天剑宗相助,人宗定可尽诛邪修。”
凌白脚步徐徐,弹指间却可瞬身百米,直入血河中心。
鼻尖腥臭难耐,凌白造化之力护体,无形丹霞映覆周身,所到之处,奔涌血河皆被无形之力推向两侧,仿佛被从中间劈开,硬生生让开一条道路。
脚下阵纹繁复,看似是河床,实则却是一座古朴厚鼎,下有血池,所在方位,正是他在二十载之前,破坏掉的八荒地煞诀印记。
“幽荧...怕是得把鼻子气歪了。”
凌白眯细眼眸,注视着眼前繁复扭曲的诡异黑纹,在其下方无数密密麻麻的血肉根须堆叠,每一根都有近似血灵根的特性,乃是极为精纯的血肉精华和神魂精魄淬炼而成。
眼前的血灵根,足够控制一方大域的心动以上修士。
再看记忆中残缺的八荒地煞诀咒文,神光尽复的同时,且不在散发空间波动,内里道蕴近乎完满,随时可以激活。
“炼化雍州生灵二十载,就为这一处阵纹,幽荧...万死莫赎。”
凌白抿唇长叹,眼神复杂中,既有愤怒,也有后怕。
雍州沦丧,他闭关前组织的附庸宗门,以及青云全宗,怕是大半沦为血食,这些修士称他一声师兄,是信任,却不想胜利在望,却沦为血食,魂飞魄散。
好在,顺利夺回雍州,否则任由幽荧激活此处标记,后果不堪设想。
“黑天。”
凌白催发黑天剑,屈指轻弹,几道黑天剑气破空而出,斩碎空间,在巨鼎底部形成一方空间裂缝。
饱含磅礴生命力的血水汹涌灌入空间裂缝,凌白注视着河面缓缓下降,体内混沌道蕴喷薄,天地以他为中心,开始褪去颜色。
空间定格,道域延展,庚金山脉拔地而起,五行异象显现,日月当空,无形无相的造化道蕴遍布整条血河。
他要把这座鼎,连同标记,一同搬进道域秘境。
......
同一时间,中原,合欢宗总殿。
血雾氤氲,幽荧不着片缕,白玉般的娇躯盘膝而坐。
她身下血莲徐徐开合,莲瓣之下,数百道盘根错节的血肉根系攀附蔓延,末端处连接着三道人影,一人垂垂老矣,一人面若冠玉,最后一人壮若高塔。
正是被夺去心智的三宗太上长老,他们灵台蒙尘,眼中灵光尽失,往日主宰九州,宛若神明的玄宗真君,如今已被侵蚀魔堕,活炼为人傀。
“卑贱的蛮子,胆敢戏耍本座,取死有道。”
半晌,一点血光遁入眉心,幽荧剑眉微蹙,缓缓睁眼后,血瞳闪过几分杀意。
她以造化门和天宗的名义,向八荒来客传讯,许以重利,请求对方暂时拖住人宗。
不成想这群蛮子厚礼照单全收,却并未有阻截动作,反倒暗中放开辖域防守,任由人宗支援雍州。
呵呵,当真有趣,在八荒被她和同胞当蝼蚁一般凌虐,苟延残喘的蛮子,也敢戏耍主人。
“传令下去,本座和诸位太上长老,御驾亲征雍州。”
幽荧心中暗恨,随口打出一道指诀,眼中杀机密布。
时不我待,雍州全域生灵淬炼而成的血肉精魄,皆在关中,若被凌白破掉众生鼎,取走血气,数十载苦功尽作泡影,八荒地煞决亦为空谈。
她缓缓起身,莲步轻迈,轻描淡写踏破虚空后,一步千米,直接来到地下暗室。
“烛照,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