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朝堂上可不是这样。
有些目的并不能一步达成，或许几十年才能推进一步，或许要几代人才能够做到。
且在此期间，弯弯绕绕，尔虞我诈，并不比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轻松。
“有空跟崔江下一盘棋，好好瞧瞧他。”王从正想到这个，唤了下人进来，吩咐道，“去库房里把我从蜀地偶得的白玉棋送去给姑娘。”
王从正口中的姑娘，就是他的独女，也是王家这一脉唯一的一位女儿，王轶，小名宝妹。
王轶是他的老来女，她上头有六个哥哥，都说女儿肖父，王从正深以为然，他七个孩子里，的确是小女儿最像他，古灵精怪又沉着稳重，偶尔卖乖讨巧，与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每每看到小女儿，王从正就忍不住笑，皱纹都加深了几道，但他不在意，想到明日是女儿的十六岁生辰，离出嫁又近了，一时间王从正又笑不出来了。
王轶喜欢研究棋谱，收集了天南地北的残局棋谱，还有广为流传的棋阵，王从正手头上没有棋谱，但还有一盘白玉棋，用来做生辰礼，一定是很合宝妹心意的。
关于送礼一事，孔夏瑶在李家用完膳，也是苦恼着。
“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听说是琴棋书画样样都精通，但要想在她心里留下烙印，总得送到她心坎里去才对。”孔夏瑶与李毓灵散了发髻一同躺进床榻，两姐妹就盖着被子并排躺着谈天说地。
孔夏瑶侧过身，她右手撑着脑袋，看着李毓灵，问道：“堂姐，你喜欢什么？”
总觉得那王轶与堂姐像，都是书香气扑鼻的感觉。
“投其所好吗…”李毓灵睁开眼，眼睛里有些雾气，她因为有些困倦眼眶有些泛红，但只浅而细地绕了眼眶一圈，在下眼睑处格外明显。
稀奇名贵的不符身份，平庸广泛的不甚起眼。送礼这事儿李毓灵不用操心，也轮不到她才苦恼。
一来她没银子买不起，二来就算她想送，二叔母也不会允许。
李毓灵懒懒地帮孔夏瑶出主意：“送香。”
熏香是贵女的日常，送的好，得她心意，去哪里都能想到孔夏瑶。
孔夏瑶一听觉得可行，忙凑近李毓灵问：“送什么香？”
李毓灵想说她不常用香，刚想说出口，忽地想到了什么，道：“我知道有一家香料铺子，等午睡后去看看罢。”
“好！”孔夏瑶美滋滋地又躺下了。
母亲总说她行事风火无章程，瞧她这次怎么让母亲刮目相看！
有堂姐这个女诸葛在，这次王家生辰赴宴，定会开一个好头的。
孔夏瑶对融入京城贵女也有些胆怯，她知晓京城人对地方上来的或多或少都有些瞧不起，孔夏瑶虽不提起，但并不代表她不知母亲在赴宴时面对那些夫人承受了多少冷脸与暗讽。
孔夏瑶不愿意一直让母亲这样，她也希望让母亲能够因为她而自豪，首先要做的第一步，就是从王家生辰宴开始，慢慢将她的名声传播出去。
让京城人都知道，孔风桦有一女，可与西施赛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