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毓灵说道，“但我初来乍到，有许多事并不如家中长辈明晰，还是要小心些好。”
王轶闻言便笑了：“你倒是个谨慎的主儿，考虑这考虑那，考虑再多，总会有人挑你的刺，这你可明白？”
她想让李毓灵去向张衍清道谢，为的不过是让二人有接触，好进一步看清李毓灵与张衍清究竟有什么样的关系，是芳心暗许，暗度陈仓，还是有什么交易。
王轶很清楚地知道张衍清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他有手段，心也够狠，如果不是足够大的利益，又怎会提及一个从地方上来的女子？
她想要拿住这条消息去为王家争取更多的利益，不论是从张衍清那儿直说，还是兜着圈子从李毓灵这儿下手。
李毓灵眸光微闪，但她垂着眼，王轶并不能看见她的眼神，她说道：“我知晓的，多谢你。只是我与他不过一面之缘，还是按规矩来的好。”
“规矩？什么是规矩，你有权，你就能制定规矩。”王轶笑了，她的眼睛眯起，带着上位者惯有的从容与松弛，对于李毓灵的话，她短促地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嘲笑李毓灵对于京城真实面貌的天真看法。
李毓灵露出一个笑来，她虚心倾听的模样却让王轶不爽。
王轶脱下外衣，坐在李毓灵身边，二人离得近，她能闻到李毓灵身上的香味——山茶花香。
“你很聪明，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但我不喜欢看到你这幅模样。”像是被人打压了的花骨朵儿，明明应该绽放自己的艳丽，却不得不闭拢花瓣佯装未开的花骨朵儿，“这些我知道你知道。”
王轶意有所指。
池内上升的水汽让她觉得有些喘不上气，看向李毓灵时，便看到她那两颊的粉红。
李毓灵感受到王轶的手臂贴着她的感觉饥饿，二人坐在池边，只脱了鞋袜将脚放入池水中。
王轶在心中又快速复盘了一遍计划，看向李毓灵时，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婢女为二人端上甜酒，万泉县主赐予她的，独特的，天地园中屈指可数的甜酒。
她相信李毓灵肯定没喝过。
果不其然，李毓灵并没有闻出来她手中所拿着的是甜酒，一杯饮下，口中只弥漫开来甜腻的味道，还有清新的果香味。
王轶的酒量比李毓灵要好，她给李毓灵倒酒，为了自己的目的，甚至都忘记在昨日她可顾念着李毓灵的身体，一点儿没让她沾。
李毓灵没喝过酒，但她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如一开始进来。
不知是被这热气熏的，还是旁的什么，总之头都有些发胀起来。
王轶也有些晕乎乎的，她打起精神再问：“不若待会儿去道谢罢，等你回太傅府，难道长辈不会因为你在靶场的事责怪你？
阿灵，你听我的，若是你能在张衍清跟前说得上话，你在太傅府，长辈会对你青睐有加。”
王轶这话中的长辈，特指李毓灵的二叔与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