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颜收起了对着朱氏的温和，转头看向朱老夫人，“外祖母，您觉得我是不在乎？有谁会不在乎自己差点被杀死？”
“我只是……更在乎我母亲的感受，不想母亲为难……”
她一步一步走到朱老夫人面前，想到上一世母亲郁结在心，撒手人寰，对朱老夫人更是厌恶。
“您有过那种感觉吗？濒死的绝望、害怕、愤恨、不甘，还有不舍……”谢初颜死死盯着朱老夫人，仿佛想起了上一世被刮破喉咙，被江成章和牧晚萝害死的瞬间，
谢初颜说这话的时候朱氏的眼泪流得更凶了，甚至还呜呜哭出了声。
朱老夫人目光闪烁，难道没有责骂谢初颜，喃喃道：“秀娘已经道过歉了……”
谢初颜的那双眼，仿佛从死亡之地爬出来的，黑暗空洞，让人忍不住战栗，朱老夫人更是不敢直视谢初颜。
“道歉？人都死了，道歉还有什么用？你们应该庆幸母亲在此，不然我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朱氏一脸失望的看着还想辩解的母亲，心中隐隐有了决定。
她看了看哭得梨花带雨的朱珍珍，一脸怒意的朱秀娘，勾起了嘴角。
老夫人不是没有心，只是她的心不在她这个女儿身上。
而她，有女儿，有儿子，有丈夫，其实就够了，再去奢望那些够不着的亲情，对于她来说就太贪婪了。
朱氏突然觉得自己眼前的迷雾突然散去，开阔了许多，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她拍了拍谢初颜的肩，轻轻把人拉到了她身旁，开口道：“母亲，日后你真需要女儿的时，女儿不会袖手旁观，但是这种事情，请不要让人来知会女儿了。”
“珍珍和秀娘的事，自有哥哥做主。如若以后，珍珍和秀娘再如此对颜儿，那么母亲，就不要怪女儿翻脸不认人了。”
谢初颜听到朱氏的话，原本无神的眼，慢慢有了一些光芒。依着朱氏的性子，能说出这些话就已经是日后少往来的意思了，看来这次忍这么几次还是有效果的。
朱老夫人也是了解这个女儿的，这话说出来就是要跟她断绝关系的意思了，女婿如今的地位，她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这个不孝女！这是什么意思？珍珍和秀娘不是你的侄女儿？”
“朱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如今飞黄腾达了就想跟我们撇清关系？我告诉你，不可能！”
“这事儿你必须要管！你要是不管，我就上谢家去哭闹！让大家都看看，谢将军的夫人是什么样的！”
看着满口唾沫星子，面目狰狞的朱老夫人，朱氏脸上的难过是显而易见的，她红着眼，忍着泪，看向了谢初颜。
谢初颜拍了拍朱氏的手背，看了一眼林嬷嬷，“娘，我与外祖母说几句话。”
“林嬷嬷，先送娘上马车。”
“好的，小姐。”林嬷嬷说完便扶着朱氏往外走。
谢初颜看着朱氏走远，才回头看着朱老夫人和朱家两姐妹。
朱家两姐妹在刚刚朱氏开口的时候，就停了哭闹，看到谢初颜望向她们，两人还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做过什么，自有该有的报应，至于外祖母……”
谢初颜上前一步走到了朱老夫人身边，“外祖母年事已高，天气渐凉，再晚些时日回幽州，恐会遇到……一些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