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高，却如同一柄重锤砸在多佛朗明哥的心头。
多佛朗明哥额头上渗出更多冷汗，那些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地上汇集成小小的水洼。
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嗓音干涩地回应：“确实出了些小问题，但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处理好的。”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讨好和恐惧，与平时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判若两人。
“不必了。”
程肖宇抬起右手，轻描淡写地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就像赶走一只烦人的苍蝇。
他半眯着眼，声音淡漠得没有一丝感情：“这样做的价值已经不大了。”
那五指修长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仿佛在签署某种无形的判决书。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进多佛朗明哥的脑海，让他心头一颤，背脊发凉，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在这片大海上，在地下世界的通用语言中，他很清楚“价值不大”这四个字往往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抛弃，意味着背叛，意味着死亡。
作为一个在阴影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多佛朗明哥太了解这种潜台词了。
这一刻，就连号称“天夜叉”的多佛朗明哥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种恐惧如同潮水般从脚底涌上，席卷他的全身，让他呼吸困难，思维迟缓。
他曾踩在无数人的尸骨上崛起，曾嘲笑那些在他面前颤抖的弱者，可现在，他自己成了那个颤抖的人。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脚步虚浮，几乎站立不稳。
他的手指微微抽动，肌肉紧绷，体内的恶魔果实能力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发动线线果实的能力飞走。
那是他最后的，也可能是唯一的逃命手段。
尽管他知道这在程肖宇面前或许只是徒劳，但求生的本能驱使他做出最后的挣扎。
程肖宇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就像在嘲笑一只试图反抗命运的蝼蚁。
他微微前倾，声音平静得如同在谈论明天的天气：“放心吧，我说过不杀你。”
这句话中蕴含的某种怜悯，反而比直接的死亡威胁更令多佛朗明哥感到屈辱。
“事已至此，你去海底监狱历练一段时间吧。”
程肖宇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就像在宣布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惋惜，只有冷漠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厌倦。
“海底监狱？！”
多佛朗明哥一脸不解，声音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海底监狱，那个被称为“推进城”的人间地狱。
那里关押着世界上最危险的罪犯，那里的痛苦和折磨足以摧毁任何人的灵魂。
自从程肖宇去过两次之后，那里就没啥人了。
他宁愿程肖宇直接杀了他，给他一个痛快，也好过被关进那个永无天日的深渊。
多佛朗明哥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绝望，仿佛看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
“嗯，你在这呆着也没啥意思了。”
程肖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光芒冰冷而危险，像是猎人看着落入陷阱的猎物。
他的语气轻松，却让人感到脊背发凉。
他慢条斯理地继续道：“对了，还有你和凯多之间的交易我很感兴趣。”
这句话背后隐藏的深意让多佛朗明哥的冷汗更加密集。
多佛朗明哥眼神闪烁，像是在衡量该透露多少信息。
他的墨镜下，那双眼睛快速地转动着，计算着每一种可能性和后果。
最终，他低声问道：“您说的是人造恶魔果实吗？”
声音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生怕说错一个字就会引来灭顶之灾。
“所有。”
程肖宇的声音冷了下来，仿佛整个大殿的温度随之下降了好几度。
那双眸子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穿透多佛朗明哥的灵魂：“包括这个世界的军火还有海楼石。”
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敲在多佛朗明哥心上，让他明白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已经暴露无遗。
多佛朗明哥心中一沉，如同被抛入了万丈深渊。
他站在那里，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袭来。
他知道，自己所有的秘密都瞒不过这个男人。
现如今他就像是赤身裸体地站在一个全知全能的神明面前，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自从贩卖奴隶的工厂被暗影艾尼路一发雷迎毁掉后，他就和凯撒合作。
他们专门为凯多制造人造恶魔果实，帮助其打造能力者军团。
那些实验品虽然不如真正的恶魔果实完美，但已经足够让普通人获得可怕的力量。
这一直是他手中的王牌之一，是他在四皇之间周旋的筹码。
除此之外，他还暗中向天龙人出售军火和海楼石，在其中赚取巨额利润。
这些交易进行得极为隐秘，连世界政府的情报网都未能完全掌握。
这是他建立财富帝国的基石，也是他在这个危险世界立足的根本。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被程肖宇轻易看穿，就像翻开一本摊开的书籍那样简单。
“看来你确实是个赚钱的天才。”
程肖宇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多佛朗明哥，眼神中带着一丝欣赏和更多的漠然。
他微微倾身，声音低沉而清晰：“不过，这些生意以后就由克洛来接手了。”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多佛朗明哥最后的希望。
多佛朗明哥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几乎刺破皮肤。
鲜血从他的手掌中渗出，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内心翻江倒海，愤怒、绝望、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窒息。
他知道，自己多年精心经营的一切，如今都将成为这个男人的囊中之物。
“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