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口，梅明聪的脸色阴沉几乎得能滴下水来。
病房内，钟婷的模样令人心碎。她披头散发，面容枯槁，整个人处于一种歇斯底里的惊恐情绪之中。她蜷缩在墙角，每当有护士试图靠近，她就大喊大叫，拼命挣扎。几名身强力壮的中年女护士都摁不住她。
眼前的钟婷，与开学报到那天的明媚少女简直判若两人。
“她不是在上学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梅明聪的声音低沉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徐雪倩的眼眶微微泛红，说话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都是我不好，不该劝说小婷去上学。早知道……”
梅明聪打断了她的自责，“人生没有早知道。现在，我们需要面对的是现实。告诉我，小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徐雪倩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我听说是小婷在学校里遇到了以前欺负她的那些同学。等我赶到学校的时候，她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学校有说法吗？”
徐雪倩摇了摇头，“学校方面说小婷是自己突然发病，没有人欺负她。我们要求查看监控，学校说监控设备坏了，没有拍到事发时间段的情况。”
梅明聪冷笑一声，监控早不坏，晚不坏，偏偏最要紧的时候坏了。这里面如果没有猫腻，那才真的是见鬼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先不要将钟婷的情况告诉她的爷爷奶奶，他们年纪大了，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正当他不明所以的时候，身旁有人小声说道：“小婷的爷爷奶奶从学校回来后不久便相继去世了。”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炸得梅明聪心神俱裂。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世界仿佛都在崩塌。周围的人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徐雪倩将梅明聪抱在怀里，担忧地问道：“明聪，你没事吧？”
梅明聪感觉身体渐渐恢复了些力气。他挣开徐雪倩的怀抱，扶着墙，缓缓站直了身体。一股强烈的怒意在胸中翻腾，他双拳紧握，指甲嵌进肉里却浑然没有察觉。
回到办公室，梅明聪打电话叫来了徐佳妮。
“小婷怎么样了？”
“胡医生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已经睡着了。”
梅明聪点了点头，随即切入正题，“佳妮，你能确定是监控设备坏了，还是视频被人为删除了？”
徐佳妮绞着手指，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梅明聪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节，他的眉头微微上挑，察觉到了这里面的不寻常。
徐佳妮抿紧嘴唇，因为太过用力，原本红润的嘴唇失去了血色。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开口说道：“大叔，我让我以前的那些小姐妹去打听了一下，打听到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欺负钟婷的那几个人不是学校的学生，是今年东江大学一年级的新生。就我所知道的，其中一个人的背景很不简单。”说完，她用手指了指上面，又做了一个数钞票的动作。
梅明聪心领神会。
网络上有句话，这种家庭的孩子，不作恶就已经阿弥陀佛了，不能再要求更多。很不幸的是，钟婷遇到的正是那种作恶的孩子。
“也就是说，视频被人为删除的可能性很大。”
徐佳妮点了点头。
梅明聪十指插进头发里，一通乱揉，原本整齐的头发被挠成了鸡窝。他的心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斗争。能让有一定行政级别的校长帮忙打掩护、删除视频，这显然不仅仅是几个臭钱能办到的。再结合徐佳妮的话，那几名学生的家庭背景只怕真的不简单，甚至不一定是他能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