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随意地弹弹纸人脑袋。
“来个留影石，我要录下使用说明——免得某些人玩坏了讹我。”
……
……
收好纸傀儡，他们再也没发现什么好东西，便决定上山。
山道蜿蜒，暮色渐沉。
陈长生叼着草茎晃晃悠悠走在最前头，孙耀宗扛着半袋杂货跟着。
韩有容垂眸数着新得的丹药，虽然不是清毒丹，却也有助于恢复。
小黑子耷拉着尾巴，鼻尖忽然抽动两下。
“姓陈的，前头那辆灰布篷车……”黑狗爪子搭上陈长生脚踝，“味儿不对。”
陈长生眯眼望去，青石板上两道深深车辙印。
拉车的青鬃马皮毛油亮，可车辕处却沾着暗褐色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混着某种黏液。
“那不是伙房老张的运菜车么？“孙耀宗抹了把汗，”上月我还帮老张修过车轱辘，车尾那块‘出入平安’的红布还是我挂的。”
韩有容突然扯住孙耀宗后襟。
她指尖点在车帘缝隙处——三指宽的间隙里，隐约可见木箱缝隙渗出青紫色雾气，在暮色中凝成狰狞兽面。
“避毒诀！”孙耀宗袖中符箓无风自燃，灰烬绕着三人一狗结成光罩。
小黑子龇牙低吼：“异兽！这帮孙子在运变异兽！”
而那车夫甩鞭的姿势，让陈长生瞳孔一缩。
寻常杂役挥鞭都是手腕发力，此人却是肩胛带动整条手臂——这是剑修收剑入鞘时的肌肉记忆。
“跟上去。”陈长生跟着后边，“我倒要看看，谁家耗子敢在青云宗粮仓打洞。”
马车吱呀呀拐进后山岔路，专门走的一个人迹罕至的偏门。
守门弟子眼皮都没抬。孙耀宗拳头捏得咯咯响。
“王二麻子这厮，上个月还跟老子赌咒绝不收黑钱……”
“嘘——”韩有容猛地按住他肩膀。
前方车夫勒马驻足，拿出一枚青铜铃。
铃声荡开时，边上的小池潭竟泛起纹路。
小黑子鼻头几乎贴到地面：“狐骚味混着腐尸气，好一锅杂烩汤！”
继而，传来沉闷的“咚咚”声，像是重物坠入深潭。
陈长生悄悄探头过去，只见二十步外堆着玄铁箱，箱面符咒揭去大半，一些异兽不断爬出。
“好家伙，异兽配合蛊虫啊。”
陈长生皱眉，“这是要给全宗上下办丧事啊……”
“让开！”孙耀宗突然暴起，铁锤裹着罡风砸向最近的车夫。
那人反手格挡时袖袍撕裂，露出小臂上蜿蜒的赤狐刺青。
“狐族余孽！”韩有容抽出长鞭，卷住另一人要往异兽箱子甩。
那人却狞笑着自爆丹田，血雾中窜出红眼蛊虫！
小黑子猛然跃起，吞噬符文在獠牙间流转成漩涡。
蛊虫如遇天敌般瑟缩倒退，陈长生趁机甩出剑气，劈中蛊虫。
“粽子，给这些棺材钉盖个章！”
铁锤砸在玄铁箱上迸出火星。
孙耀宗突然“咦”了一声。
箱底暗格弹开，滚出枚令牌碎片，正是六尾狐狸的形状。
……
几个回合过后，两个车夫服诛。
但是三人一狗心里一点也不敢放松。
“这是咱们看见的，没看见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去找林师姐，她是执法堂弟子，处理起来方便。”
“理当如此。”
……
……
林清雪听陈长生说明情况之后，连忙出发。
不过，她很疑惑：
“他们弄那么多变异兽和蛊虫，最多能影响低阶弟子，对于修为较深的弟子，根本就没作用，费劲半天，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