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青衣望着她，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连握剑都发抖的小丫头。
此刻她膝头放着半卷《基础剑诀》，书页间夹着灵竹笔，笔尖还沾着未干的朱砂，原来她所谓的“修炼”，竟是先将剑诀经文抄录三遍，再对着揣摩剑意。
“不必勉强自己，你现在需要休息。”九天青衣临走前，对着林玲儿说道。
离开林玲儿房间的九天青衣，来到了演武场。
演武场的青石板上，萧毅飞正挥汗如雨地练习《基础剑诀》。他的护腕早已磨破，却仍咬着牙调整剑诀角度，每一道挥剑都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
九天青衣负手站在演武台边，看着少年刻意绷紧的脊背，忽然想起萧家村废墟上，那个眼神坚定的孩童。
“冲穴境后期，灵脉阻塞在云门穴。”他忽然出手，指尖点在萧毅飞肩颈交界处，一道精纯剑意如暖流涌入，“记住，洗剑阁的剑招不是蛮劲，是借势！”
他握住少年的手腕，带着他划过一道玄妙轨迹，青石板上顿时出现半道浅痕。
萧毅飞浑身一震，额间冷汗滴落却不敢稍动。他能感觉到阻塞的云门穴传来松动的暖意，更听见九天青衣话语里藏着的深意，此刻都化作剑诀中“顺势而斩”的顿悟。
“谢师尊！”他单膝跪地，手中木剑在石板上刻下一道歪扭的剑痕。九天青衣看着这道充满生涩却坚定的痕迹，忽然想起陈长老说过的话：“真正的剑修，不是天赋决定的，是求道心磨出来的。”
眼前的少年，或许没有惊才绝艳的根骨，却有着比金石更坚的道心。
演武场的风卷起落叶，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套新制的训练服：“明日起，随我去剑冢悟剑。”
看着少年猛然抬头的惊喜眼神，他忽然觉得，或许要不了多久萧毅飞便会在洗剑阁大放光芒。
洗剑阁剑冢之外，万千剑意如银河倒悬，在青灰色石壁上流淌出无数剑痕。九天青衣立于三丈外的观剑台，望着石拱门下那个倔强的身影，萧毅飞的脊背绷得笔直，像极了当年自己第一次踏入剑冢时的模样，却又多了几分孤勇。
剑冢内的混乱剑意如暴虐的潮水，九天青衣以自身剑意抵挡住了绝大部分剑冢之内的剑意，若不这样，光是最外围的剑意都足以撕碎萧毅飞。
半月间，剑冢外的大日升起落下。九天青衣始终保持着抱剑而坐的姿势，其剑意屏障随着萧毅飞的每一次坚持而明灭。
当少年第七次被剑意掀翻在刻满剑痕的地面时，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师父曾说：“剑冢不是让人学会挥剑，是让人学会在剑刃上找自己的道。”
出关之日，剑冢上空的剑意突然如百川归海般沉静。萧毅飞走出拱门，衣摆无风自动，周身缠绕的青芒竟凝出淡金色的剑影虚影——那是洗剑阁“剑心凝意”的初成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