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没有回答，转而凝视着炉子中的火焰，沉默不语。
独孤剑略显尴尬，轻咳一声，停止了追问。
片刻之后，李雪忽然站起，蹲在独孤剑面前，好奇地问：“大哥哥，你是江湖中人吗？”
“算是吧。”独孤剑含糊其辞。
“那你懂武功吗？”
独孤剑想了想，摇摇头：“不会，但我力气大。”
李雪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低头不语。
独孤剑岂能不明白这女孩的心思，“你学习武艺所为何来？”
“惩恶扬善！”李雪不假思索，即刻回应。
独孤剑闻言，嘴角上扬，半开玩笑地说：“你这孩子，真明白惩恶扬善的含义吗？”
李雪认真地点点头，朗声道：“我当然明白，村里的泼皮牛二，仗着会点儿武功就欺负人，若是我习得武艺，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独孤剑轻笑，他所学的功法也就三种，昆仑心法和祖师传下来的九剑剑术，还有就是神魂九炼。
他已脱离昆仑剑宗，昆仑功法便无法再传。
至于神魂九炼，那位前辈曾言，需寻一位心性资质皆优的传人，李雪似乎符合条件。
但若传他此术，便意味着她将踏上修真之路，吉凶难料。
这些还是得征询李雪父亲的意见。
念及那位前辈，独孤剑不禁轻叹，目光穿过意识空间，小鼎之上元神依旧沉睡。
前辈的元神无丝毫生气，却又没有消散，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昔日若非前辈传授的神魂九炼，独孤剑早已命丧黄泉。
或许至今仍是昆仑剑宗中，那个废物弟子。
李雪从大锅中取出一块面饼，掰成两半，递了一半给独孤剑，“大哥哥，吃点东西吧，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你别嫌弃。要是爹爹今天能打到野味儿，晚上就有肉吃了。”
望着李雪瘦弱的身影，独孤剑心生怜悯，温柔地说：“大哥哥不饿，你吃吧。”
自炼气以来，独孤剑已达辟谷之境，吸纳灵气滋养身体，无需此类凡食。
李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手中的热乎乎的面饼，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作响。犹豫片刻，她还是放回了锅中。
独孤剑忍不住问道：“你为何不吃？”
“爹爹上午去砍柴，中午要回来休息，他辛苦了一上午，得多吃点，下午才有力气去打猎。”
李雪年幼却早熟，全家都靠父亲一人苦苦支撑。
“爹爹那天救了你，……”
李雪对独孤剑说，语气中带着几分辛酸，“见你长时间泡在水里，担心你生病，便把你安置在土炕上。那原本是他们的床，父亲患有重疾，受不得一丝寒冷。”
独孤剑这才明白，为何那位母亲对自己态度冷淡，总想赶他走，原是出于这个原因。
“其实，我妈妈心地善良，”李雪继续说道，“你昏迷不醒时，多亏她悉心照料。这些日子，我们三个只能挤在外屋的炕上，夜里风大，父亲常被冻醒。妈妈便起身生火，坐在凳子上小憩，生怕火灭了，让父亲受寒。”
独孤剑闻言，不禁心生愧疚：“我本不想打扰她休息，却还是把她吵醒了。”
李雪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