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门前时，空气仿佛安静了一瞬。门板表面是一张巨大鼻子浮雕，微微翘起，像在忍笑。
赵怀真死死盯着那鼻子：“我有点不妙的预感。”
云缨双手抱臂：“从你出生以来，你就一直有这种预感，但一次都没准过。”
“可这回不同！”赵怀真往后退了半步，“这门上刻着鼻孔！你不觉得这有点……不尊重观众？”
唐清砚却沉稳地抬步：“鼻为感知之门户，嗅觉虽细微，却能唤醒最深的记忆与情绪。此门考的，或许不是鼻子，而是‘人心’。”
“你这话听起来怎么像药铺门口贴的对联？”赵怀真嘟囔一句，还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门一开，瞬间一股气流扑面，不是风，是味——一种复合型、层次复杂、难以形容的气味，像是被洗干净又晒过的袜子泡在玫瑰露里熬了三天三夜。
“这啥味？”赵怀真第一个捂鼻，五官拧成一团。
“像你房间。”云缨脱口而出。
“我房间没这么香——咳，我是说没这么乱！”赵怀真赶紧改口。
唐清砚却神色微凝：“这些味道……不是凭空而来。”
场景渐渐清晰。三人站在一条巨大长廊里，墙上嵌满各式香囊、香炉、花瓶、饭盒……只要是能存味的东西，全在眼前一字排开。
每走一步，脚下就响起一段气味构成的回忆。
赵怀真踏上一块青石板，空气中顿时浮现一股熟悉的“糖炒栗子混着糊锅底”的味道。
“哎？”他皱眉，“这是我小时候……偷吃街边摊翻车，被老爹一顿胖揍的那天。”
下一步，是“烧糊的葱油饼”。
“这是我第一次做早饭给人吃，结果厨房炸了……”
云缨听到笑出声来：“所以你嗅觉这关，怕是专治你童年创伤。”
“那你来啊。”赵怀真一指，“你试试。”
云缨冷哼一声，踏上前一步，立刻，一股热油腥辣混合汗味的气流飘来。
她脸色顿时一僵。
“这是——”
“……你十岁那年，第一次上台比武，”唐清砚轻声道，“结果踩空跌进火锅摊。”
云缨嘴角抽搐：“那次比赛我还得了鼓励奖。”
“因为你被熬了一锅。”赵怀真憋笑。
唐清砚步履从容，踏入另一块区域，气味却柔和下来，像是温热书页和墨香交织。他忽地顿住，眉眼微动：“这是……师父的药房气息。”
片刻，他轻声补上一句：“很久没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