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疾驰在夜色之中，街灯的光影不断掠过挡风玻璃，而某人的思绪，早已不在车上。
陆瑾渊靠在座椅上，身姿懒散而随性。
今晚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剩下的交给承天和手下的人即可。
他现在只想尽快回到公寓，回到某个有些吵闹但让人觉得放松的地方。
过了许久，车子很快抵达目的地。
陆瑾渊推开车门，迈步下车，侧头看了承天一眼，淡声道：“剩下的事情交给你，明早给我消息。”
承天点头，目送他离开。
到家后，并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来到林芷萱房门口，门没有反锁，推开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刚想随意往沙发上一坐，房间里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微微一顿，随即循声走向林芷萱的房门，抬手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林芷萱探出半个身子，柔软的发丝微微凌乱，肩头的睡衣滑落了一点，露出精致的锁骨。
看上去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眼神迷蒙，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
看着都想让人欺负一下。
林芷萱眨了眨眼，声音里还带着点鼻音：“回来了？”
陆瑾渊看着她这副刚醒的样子，嗓音低沉而温和：“嗯。”
林芷萱打了个哈欠，伸手揉了揉眼角，随口问道：“吃饭了没？我帮你热了饭菜，虽然我菜做得不好，但热一下还是会的。”
语气懒洋洋的，带着几分随意。
陆瑾渊听了这话，原本紧绷的眉宇微微松开，声音低哑：“还挺关心我的。”
林芷萱哼了一声，语气带着点得意：“行了，快去吃饭吧。”
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而陆瑾渊则走向餐桌，掀开碗盖，饭菜的热气扑面而来。
随后坐下来，拿起筷子吃了几口。
目光不经意地扫向林芷萱房间的方向，脑海里浮现出车上时，林芷萱发的那些消息。
“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没有多问，但现在回想起来，倒是有些在意。
吃完饭，陆瑾渊将餐具收拾干净，正准备回自己房间，忽然，林芷萱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微微挑眉，停下脚步，朝她的房间方向走去。
门没有完全关上，留了一道缝隙，透过缝隙，隐约能看见林芷萱趴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支黑色的马克笔，认真地在什么东西上涂涂画画。
见状，陆瑾渊伸手轻轻一推，门应声而开——
眼前的画面让他顿了一下。
林芷萱正专注地趴在桌上，转动着马克笔，在一叠文件上涂涂画画。完全没有察觉到背后有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直到空气突然变得安静，林芷萱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
心里猛地一紧，条件反射地抬头，对上陆瑾渊的目光。
手一抖，差点把笔给甩出去。
“呃……”心虚地眨了眨眼，嘴角抽搐了一下。
陆瑾渊迈步走近，视线落在桌上的文件上：“在干什么？”
目光一扫，脸色顿时有些微妙。
原本整洁严肃的文件上，已经被各种乱七八糟的小画填满——报告旁边画着一只兔子、一只乌龟，甚至还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小人。
而最显眼的，是那行用力写下的潦草字迹——
“陆瑾渊是大混蛋。”
一时间，空气一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林芷萱悄悄把手里的笔藏到身后，一本正经地解释：“呃……是你说的，这些文件你不要的，所以我就随便画画。”
陆瑾渊盯着那行刺眼的字，眉梢微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哦？那你还挺有才华。”
林芷萱：“……”
这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干咳了一声，努力找回气势：“是啊，所以你是不是该夸我一下？”
陆瑾渊忽然俯身，双手撑在桌面上，将她困在书桌与自己之间，目光危险地锁定着她：“小萱萱，你这是在挑衅我？”
林芷萱一怔，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强装镇定：“我……我只是表达我的真实想法。”
“嗯？真实想法？”陆瑾渊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伸手拿起那张被她涂满的小画的文件，微微侧头，然后在那行字的后面补了几个字——
“陆瑾渊是大混蛋，但我喜欢。”
林芷萱：“！！！”
林芷萱瞪大眼睛，整个人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刚要炸毛，陆瑾渊已经放下笔，俯身靠近她耳畔，低声道：“林芷萱，这是你第几次想整蛊我了？嗯？”
林芷萱猛地一惊，脸颊迅速泛起一抹绯色：“你、你再说什么，我不知道。”
“原来某人之前发的消息要跟我确认一下，是为了这个啊。”
林芷萱的心猛地一跳，感觉自己被看穿了一样。
想反驳，可是脑子里乱作一团，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我……那只是随便问问。”心虚地别开视线，手指无意识地搅着衣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
但陆瑾渊显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声音低沉而含着几分戏谑：“真的只是随便问问？”
“……”林芷萱彻底无话可说。
感觉自己已经走进了陆瑾渊的“陷阱”里，挣脱不得。
干脆硬着头皮挺直背，一脸正气地说道：“我这是在练字！对，就是练字！”
陆瑾渊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练字？只练‘陆瑾渊是大混蛋’？”
林芷萱：“……”
陆瑾渊缓缓起身，让林芷萱恢复了些许空间。
然而，就在林芷萱以为自己终于能松口气的时候，陆瑾渊却又突然开口：“既然你在练字，那不如再多写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