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多，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哪怕医院里有各种楼道灯，路灯，在这静谧中，也显得比往常更昏暗。
若不是仔细观察，哪怕是与尹雪他们一行人擦肩而过，也不一定能认出周阳。
这也是尹雪的精心安排，便于防范白天可能混在人群中的威胁。
从病房出来后，基本没啥人，也就是凌晨值班的女护士，还有早班女保洁。
期间碰巧遇到个突发急诊，果断选择等待另一台电梯。
只是在这个空档，周阳却看到一个正准备擦电梯的女保洁，很是眼熟。
虽然戴着口罩，可那双眼睛，周阳记忆犹新。
因为现在的一切危局，都是从这双眼睛开始的。
其与那晚在地下停车场，只是衣服和口罩换了，但绝对是那双眼睛。
不诱人，不魅惑，甚至没有啥太特别的。
但却特别明亮，起码是已经深深烙印在周阳脑海里。
看到这双眼睛，周阳就会下意识想到那死于非命的七八个前任。
这人正是唐秋雅。
周阳没想到，为了探听自己的情况，这才短短不到一天，她就又整了个医院保洁的身份。
至于说是假扮，还是正式录取进来的，没法确定。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唐秋雅比他之前判断的还要更有能力。
之前只是觉得唐秋雅为父报仇，身为女儿，却比很多男人都勇敢，有头脑。
作为目标一致的同盟，队友如此优秀，周阳本该高兴。
但这却并不符合周阳的计划，因为此事突然，之前为了谨慎，周阳并没对这唐秋雅完全信任。
而且在周阳看来，自己能谋划的事情，多一个人知晓，就会多一分变数和风险。
只是将唐秋雅作为后面翻案，引爆那些关键证据的一环。
相反，若是此刻唐秋雅报仇心切，参与过多，不论是被集团背后那些人发现，还是被尹雪他们看出端倪，都是风险。
原本周密的计划，都会被打乱，甚至是功亏一篑，那反而更危险。
由不得周阳心里不紧张担忧。
再加上这让自己假扮纪委人员的转移的尹雪，头脑和洞察力，绝非一般。
唐秋雅整这样一出，就更容易被发现暴露。
周阳赶忙尽量自然的收回目光，但心里却是有些没底。
好在这时，另一台电梯到了。
而唐秋雅也并没有过多的举动，就连刚才那看向自己的眼神，也瞬间变得很像个真保洁，毫无异样。
直到进入电梯，电梯门关上，见尹雪仍一直保持沉默，周阳才暗舒口气。
但在心里却正思考，随后唐秋雅这里该如何安排。
以她这能在代驾，保洁各种身份随意切换的能力。
保不准等自己到了省城，就又能变成一个公益律师，护工等等的身份出现。
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次尹雪没有察觉，但以后就保不齐了。
最主要的是，一旦被唐秋雅找上，也无法跟她解释，肯定会影响到进监狱里躲命。
一时间，周阳也想不出好办法。
而且还没到省城，危险还在。
此刻见通往地库的电梯门开了，周阳赶忙收回心思，表面淡定，心里却暗暗警惕。
到了更昏暗的地库，明显尹雪几人也更加谨慎，脚步都不由的默默加快。
好在有司机提前在等，很快车就到了近前，迅速上了车。
尹雪坐在了副驾，而周阳则被两个男纪委人员看守在了后座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