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金帐下的阴影：蒙古桎梏与反抗（1240-1480）
第五章冰与火的洗礼：蒙古铁骑下的罗斯悲歌（1237-1240年）
第二节弗拉基米尔的陨落：黄金与灰烬之歌
一、金矿的诅咒
弗拉基米尔城的金矿在寒冬中喷吐着硫磺味的蒸汽。尤里二世站在矿洞口，手中攥着一块未熔炼的金矿石，石纹中渗出的金属光泽仿佛凝固的血。自梁赞陷落的消息传来，他便命矿工昼夜不息地锻造金锭，熔炉的火光照亮了半个夜空。
“把这些金子铸成箭簇！”尤里将金锭抛向铁匠，“蒙古人的皮甲挡不住罗斯的黄金！”
工匠们面面相觑——黄金过软，箭出即弯。但他们不敢违抗，熔化的金水被倒入箭模，箭尾刻上双头鹰徽。三天后，三千支金箭被送上城墙，箭囊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宛如死神戏谑的笑纹。
蒙古前锋抵达那夜，尤里亲自挽弓。金箭离弦的瞬间，箭杆在空中扭曲如蛇，未触敌阵便栽入雪地。拔都汗的笑声穿透风雪：“罗斯人竟用贡品迎接我们！”
二、冰墙上的火焰
弗拉基米尔的护城河已冻成冰原，守军将蜂蜜与沥青混合，浇筑出十丈高的火墙。当蒙古轻骑的第一波冲锋逼近时，格列布——从梁赞奇迹生还的老兵——点燃火把掷向冰面。烈焰顺着蜜脂沟壑炸开，形成一道火河，数十匹战马在惨嘶中化作焦炭。
但蒙古人学会了梁赞的教训。他们驱赶着数百名罗斯俘虏走在阵前，俘虏的脚踝拴着铁链，每走一步便溅起混着血的冰碴。“射箭！”尤里怒吼，可守军的手指僵在弓弦上——那些俘虏中有他们的妻儿。
火墙最终被尸体扑灭。蒙古工兵用钩索攀上城墙，刀锋砍断冻结的蜜脂，冰渣混着人血簌簌落下。格列布抡起铁锤砸向云梯，却见梯顶跃上一名少年——那是他失踪三年的儿子，眼窝已被挖空，嘴里塞着燃烧的羊毛。
三、圣母之泪
圣母升天教堂的金顶在回回炮的轰击下崩塌，镀金碎片如泪雨般坠落。修士阿列克谢怀抱圣像冲向地窖，琉璃制成的圣母眼珠在颠簸中脱落，被蒙古斥候长哲别一脚踩碎。
“你们的圣母连自己的眼睛都保不住！”哲别将琉璃渣滓撒向俘虏。一名老妇突然扑上去，吞下碎片，喉管被割裂前嘶吼：“每一粒琉璃……都会长成罗斯的荆棘！”
尤里退守教堂地下室，这里堆满历代大公的遗嘱和金器。他将金冠熔成弹丸，用弩机射向敌阵，却在装填时被流箭贯穿肩膀。鲜血浸透羊皮地图，基辅、诺夫哥罗德、切尔尼戈夫的名字在血泊中模糊成团。
四、吞金者的绝唱
矿工首领伊万在城破前夜吞下三块金锭。“金子进了肚子，总比喂给豺狼强！”他咧开染血的嘴大笑，带领最后三百名矿工巷战。蒙古人的弯刀劈开他们的布衣，金锭从腹腔滚落，被马蹄踏入污泥。
尤里二世率残部退往锡季河时，发现冰面上闪烁着诡异的金光——伊万的血渗入冰层，将冻土染成琥珀色。拔都汗的追兵至，尤里持剑立于冰面：“罗斯的黄金，终究比蒙古的刀更永恒！”
他的头颅被砍下时，颈腔喷出的热血融化了冰层，金锭随漩涡沉入河底。次年春，渔夫在河岸淤泥中发现金块，表面覆着尤里家族的徽纹——双头鹰的一只眼被凿空，另一只仍死死盯着东方。
五、灰烬中的火种
弗拉基米尔陷落后，修士阿列克谢从教堂废墟扒出半卷《往年纪事》。羊皮纸的焦边蜷曲如魔鬼的爪，但当他涂抹蜂蜜试图修复时，焦痕竟显出一幅地图——雅罗斯拉夫时代埋藏的武器库，位于莫斯科密林的沼泽深处。
“去莫斯科！”他将残卷缝入殉道者的裹尸布，混在流民中潜出城外。蒙古哨兵截住队伍搜查，却因厌恶尸臭草草放行。
当夜，阿列克谢在沼泽边缘点燃篝火。火光中，他看见对岸的枯树上刻着新痕——那是梁赞商人安德烈留下的符号，形如蜂巢。蜂蜜从树洞渗出，指引出一条隐秘小径，直通莫斯科河畔的猎人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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