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俄罗斯与拿破仑时代的冰与火（1799-1856）
第十七章十二月党人的黎明：贵族革命的浪漫与残酷（1825-1826）
第一节欧洲游学归来的“叛逆富二代”
一、巴黎的伏尔泰与圣彼得堡的农奴：贵族青年的精神分裂
在19世纪初的欧洲，有那么一群特殊的存在——俄国贵族青年。他们大多出身显赫，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然而，与一般养尊处优、只知享受的富二代不同，他们踏上了前往欧洲游学的旅程，这一去，便如同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从此他们的命运被彻底改写。
当时的巴黎，是欧洲文化与思想的中心。伏尔泰、卢梭等启蒙思想家的学说如璀璨星辰，照亮了整个欧洲的思想天空。这些俄国贵族青年来到巴黎，如同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新思想的养分。他们沉浸在伏尔泰那犀利的批判与对自由平等的热烈追求之中，为卢梭的“社会契约论”所深深折服。在巴黎的咖啡馆里，他们与当地的文人墨客高谈阔论，探讨着政治、哲学和社会变革。
在那些充满智慧与激情的讨论中，他们的内心被自由、平等、博爱的理念所点燃。他们看到了一个与俄国截然不同的世界，在那里，人们可以自由地表达自己的观点，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社会制度更加公正合理。他们开始憧憬着将这样的理念带回俄国，改变自己祖国那陈旧、腐朽的面貌。
然而，当他们结束了在欧洲的游学，满怀憧憬地回到圣彼得堡时，迎接他们的却是另一番残酷的景象。在圣彼得堡的街头巷尾，他们看到的是大量的农奴。这些农奴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被沉重的劳役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们没有自由，没有权利，只是贵族们的私有财产，可以被随意买卖和处置。
俄国的封建农奴制度如同一张巨大而沉重的网，笼罩着整个国家。贵族们高高在上，享受着特权，而广大的农奴则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与他们在巴黎所接触到的自由平等思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这些贵族青年们陷入了深深的精神分裂之中。
他们一方面深受启蒙思想的影响，内心渴望自由和平等，希望改变俄国的现状；另一方面，他们自己又出身贵族，享受着贵族的特权和财富，与农奴制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矛盾的心理如同毒蛇一般啃噬着他们的内心，让他们痛苦不堪。
他们开始反思自己的身份和所处的社会地位。他们意识到，自己所享受的一切是建立在无数农奴的痛苦之上的。这种反思让他们对俄国的封建农奴制度产生了强烈的不满和批判。他们不再愿意仅仅做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而是想要成为改变社会的先驱者。
但是，要改变这一切谈何容易。俄国的封建势力根深蒂固，沙皇的统治更是不容置疑。他们深知，自己的想法一旦被暴露，将会面临巨大的危险。然而，内心的正义感和对自由平等的追求让他们无法选择沉默。于是，一场改变俄国命运的暗流开始在这些贵族青年的心中涌动。
二、秘密社团的诞生：“北方协会”与“南方协会”的茶话会密谋
在内心的矛盾与挣扎中，这些欧洲游学归来的贵族青年们逐渐意识到，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就必须团结起来，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于是，秘密社团应运而生，其中最为着名的便是“北方协会”和“南方协会”。
“北方协会”成立于圣彼得堡，这里是俄国的政治中心。协会的成员大多是在圣彼得堡有一定社会地位和影响力的贵族青年。他们表面上依然过着贵族的生活，参加各种社交活动，但在私下里，他们却经常以茶话会的形式聚集在一起，进行着秘密的密谋。
在那些看似轻松的茶话会上，成员们围坐在一起，表面上是在品尝着香茗，谈论着天气和时尚，但实际上，他们的话题却围绕着如何推翻俄国的封建农奴制度，建立一个更加自由、平等的国家。他们讨论着政治改革的方案，分析着俄国社会的现状和问题，研究着如何组织力量，发动起义。
南方协会则成立于乌克兰等地。这里的成员同样是对俄国现状不满的贵族青年。与北方协会不同的是，南方协会的成员更加激进，他们主张采取更加直接和暴力的手段来实现自己的目标。他们在南方地区积极发展会员，组织力量，准备在合适的时机发动起义。
“北方协会”和“南方协会”虽然在具体的行动策略上有所不同，但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推翻俄国的封建农奴制度，建立一个民主、自由的国家。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两个协会之间也保持着一定的联系和沟通。
他们互相交换情报，分享经验，共同探讨革命的策略和计划。有时候，他们会派人秘密前往对方的所在地，进行深入的交流和协商。在这些交流中，他们不断地完善自己的计划，为即将到来的革命做好充分的准备。
然而，他们的秘密活动并不是完全不为人知的。俄国的沙皇政府早已察觉到了这些贵族青年的异常举动。沙皇政府对这些秘密社团充满了警惕和恐惧，他们害怕这些社团会威胁到自己的统治。于是，沙皇政府开始加强对这些社团的监视和打击。
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北方协会”和“南方协会”的成员们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他们知道，自己的每一个行动都可能会被沙皇政府发现，一旦被发现，将会面临严厉的惩罚。但是，他们并没有被这些困难和危险所吓倒。他们依然坚定地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着，在茶话会的密谋中，他们的信念更加坚定，他们的计划也更加周密。
这些欧洲游学归来的“叛逆富二代”，带着在巴黎所学到的自由平等思想，回到了圣彼得堡那充满封建气息的土地上。他们在精神分裂的痛苦中挣扎，在秘密社团的茶话会密谋中积蓄力量。他们的行动，如同星星之火，即将在俄国的大地上燃起一场熊熊大火，彻底改变俄国的命运。尽管前方的道路充满了艰难险阻，但他们依然义无反顾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成为了俄国历史上一群可歌可泣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