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呼吸要慢。\"教练帮林妍调整着面罩，\"看，那条蓝色的鱼，是稀有品种。\"
周波举着Gopro，拍下了林妍被鱼群包围的瞬间。镜头一晃，礁石后似乎有几个戴蛙镜的男人，正对着他们的方向比划手势。
周波皱了皱眉，但没多说什么。
张玉龙提前联系了李国华，得知辽东省交通厅副厅长王程在海南度假的地址，便安排了一场\"偶遇\"。
\"王厅，好球！\"张玉龙笑着走过去，拾起滚到对方脚下的小白球。
王程五十出头，身材精瘦，眼神锐利，接过球看了看：\"titleistproV1？好球。\"
\"王厅好眼力，\"张玉龙笑道，\"这球还是我从辽东带来的。\"
王程突然抬头，仔细打量了张玉龙一眼：\"听你口音...是辽东海连市的？\"
张玉龙眼睛一亮：\"是啊，王厅也是？\"
\"我老家在营海，\"王程语气缓和了些，\"不过在海连工作过几年。你是海连哪里的？\"
\"中山区的，玉龙集团您可能听说过。\"张玉龙顺势递上名片，\"难得在海南遇见老乡，不知王厅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王程接过名片，扫了一眼，眉头微皱：\"今晚恐怕...\"
\"就简单吃个便饭，\"张玉龙诚恳地说，\"听说南山寺附近有家地道的东北菜，厨师是省城来的。\"
王程犹豫片刻，看着远处正在陪女儿玩耍的妻子，终于点头：\"那就简单吃点，别太破费。\"
当晚的宴请设在文华东方酒店的私人包厢\"海角轩\"。当暮色染红三亚湾的海面时，\"海角轩\"包厢的落地窗已变成一面映着晚霞的镜子。侍者无声地拉开雕花木门，海风裹着咸鲜气息卷入室内，吹动了桌上手工刺绣的亚麻桌布。
王程踏入包厢的瞬间，目光先扫过全景落地窗——这个角度既能俯瞰整个海湾，又避开了可能存在的偷拍死角。他的皮鞋在柚木地板上敲出两声轻响，像是某种信号。
张玉龙立即从真皮沙发上起身，却没急着上前，而是等王程看完窗外景色才开口：\"王厅，特意给您留了观景位。\"
包厢正中摆着直径三米的红木转盘桌，桌面镶嵌着南海贝壳拼成的锦鲤图案。王程被引至主位——一张明代风格官帽椅，比其他椅子高出五公分。他落座时手指在扶手雕花上摩挲了一下，这是检验木材真伪的下意识动作。
张玉龙特意嘱咐厨师准备了几道辽东特色菜：小鸡炖蘑菇、锅包肉、酸菜白肉，甚至还有海连特产的黄蚬子。
\"王厅，尝尝这个，\"张玉龙亲自给王程布菜，\"蘑菇是从长白山空运来的榛蘑，跟咱们老家一个味儿。\"
王程夹了一筷子，点点头：\"确实地道。\"他抿了口茅台，突然问：\"张总的玉龙集团主要做哪块业务？\"
\"集团有三个子公司，玉龙建筑、猛龙保安和金龙矿业。\"张玉龙微笑着回答，\"最近旗下的玉龙建筑公司正准备向高速公路建设领域拓展。\"
王程的筷子顿了一下：\"哦？有资质吗？\"
\"正在着手收购一家一级资质的公司，\"张玉龙给王程斟满酒，\"就是缺少机会。听说辽东下季度要招标...\"
王程放下酒杯，意味深长地看了张玉龙一眼：\"招标肯定是公开透明的。不过...\"他话锋一转，\"如果是本地企业，又有实力，省里当然会优先考虑。\"
张玉龙立即会意：\"王厅放心，我们玉龙建筑在质量把控上从不含糊。另外……海连市市长张玉文是家兄，不知王厅与他熟悉不？\"
\"哦？\"王程闻言抬起头，目光闪烁，\"玉文市长？我们倒是很熟。\"他掏出手机，\"还真是挺长时间没跟他联系了，回头你让他给我打个电话。\"
话没说完，他女儿举着海螺冲进来，小辫子都跑散了。爸爸！何阿姨说海螺会唱歌！\"小姑娘直接扑到王程膝头。王程手忙脚乱接住女儿时，眼镜滑到了鼻尖，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张玉龙起身退到窗边，给大哥张玉文打去电话。透过玻璃的反光，他看见王程望向妻女的眼神变得柔软，而对方再抬头时，眼里的戒备已经消了大半。
电话接通，他与大哥说了几句，将电话递给王程：“王厅，我大哥要跟您讲几句。”
………。
\"抓紧办理收购重组的事情，把团队建起来，都搞好了联系我吧。\"临走时王程主动伸出手，这次握手的力度很实，\"海连人做事，我放心。\"
张玉龙趁机说：\"小朋友喜欢海南吗？叔叔明天带你去海洋馆看海豚好不好？还有一个小妹妹和一个小弟弟跟你玩？\"
小女孩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父亲。王程的表情终于完全放松下来：\"那就麻烦张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