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仪接着问：“是她自己说的吗？”
“那还用她自己说吗？”徐向东反问母亲。“高考前的摸底考试，她考的是级部第一，你说，她能差了吗？”
“你回答我是她自己说的吗？”秦淑仪很在意是不是林秀英自己说的这个问题，她有她的道理。在她看来，这一点很重要。
“是，妈妈，是她自己说的。她说她每科考试几乎只错了小小的两三个试题。她估分都快到700了。”
“真是厉害！这么说，她北大差不多吧？听说他第一志愿报的就是北大。”
“妈妈，不是差不多，而是没问题。”徐向东说。
“那你呢？你不要这么羡慕人家。”秦淑仪突然对儿子大赞人家的口气不满，这孩子怎么这样呢？长人家志气，但不该灭自家威风。那我就看你对自己的看法如何。
“妈，你是说我考上北大？”徐向东不明白母亲的问话具体所指什么。
“对呀！难道你不也应该考上北大？你和她学习差不多的。”在秦淑仪的心目中，自己的儿子从来都是很优秀的，别人优秀，儿子也优秀的。
况且，大儿子的情况就是如此的。甚至在她看来，大儿子徐向东，他的理科成绩要远高于林秀英。
“我是应该考上北大，但应该的事儿多了！”母亲的这一问话好像触到了徐向东的痛处。此时此刻，徐向东的心底真是太痛了。他为了考北大，已经是复读一年了。去年他的成绩，都可以去哈尔滨的重点本科大学。但他没有去，他非要拼北大不可。
不错，给外人的印象，徐向东和林秀英学习水平差不多的，但实际上，自己与人家无论是心态，还是实力都不能相提并论的。
“听你的口气，你有点悲观！这不应该的。”秦淑仪心中有些失望，觉得大儿子不应该这样的。复读一年，怎么的也会比去年更有效果的。怎么的也会比林秀英强。
“不是有一点儿悲观，而就是悲观。妈，你就别指望我考北大了，我是没戏了，弄不好，今年我连大学都考不上的。”
徐向东心底十分的悲观，自己这高中三年，乃至复读一年，光忙活谈恋爱了，学习很受影响的。现在后悔了。这是后悔了。
他脑海中出现了李月黎的形象，这个农村丫头，林秀英居然和她站在一起。
“什么话呢？我看你是被她给吓住了，完全没这个必要的。话说回来，她即使考上北大又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不稀罕就是了。儿子呀！你在她面前千万不能低头！不攀她这个高枝，我们照样活！”
“妈，我求你了，你就别说了。现在我这里不是北大北大的事。我得把那个协议处理掉。不然我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是的，你说的很对说的很对。但怪谁？还不怪你自己。我看你怎么收场吧！”
徐向东忽然心底有种很失望很失望的感觉，像雨天的雾一样，既是湿漉漉的，又朦胧胧的，散开来，自己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徐向东起身就走了。把身后的母亲扔在了迷茫和困顿里了。她连连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