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我陶染姐就行。”
“谢谢陶染姐。”苍芙接过衣服，对着陶染笑了笑。
“换完出来吃早餐。”
陶染一走，苍芙捧着衣服进了厕所，麻利地拧开热水，路过镜子时瞥了一眼自己，她猛得停下脚步。
镜子里的小姑娘与苍芙曾经的长相几乎完全一样。
只是作为执行官的苍芙早就褪去了青涩，拥有一张攻击力超强的美艳皮囊，但苍芙年纪还小，这种美艳只是初现端倪，她故意将眼睛撑得圆一些，那股子乖巧和柔顺的味道立刻就来了。
有意思。
苍芙拨了拨长过眼睛的刘海，顺手解了马尾。
担心自己感冒，她特地将水温调得很高，站在淋浴间里，任由热水冲刷身体。
洗浴香波是完整的套装，苍芙挤了一泵在手心，一股浓郁的白茶香弥漫开来，她玩了一会儿绵密的泡沫，忽然觉得这样很幼稚。
*
陆惟生所在的组织名叫Gasole，直译过来是汽油的意思。
苍芙头发擦了一半，被周弥光拖过来先吃早饭，她踩着一次性棉拖，鞋面上用印着“宾至如归”四个大字。
“为什么叫Gasole，汽油这个词在嗅觉和听觉上给人的感觉都不怎么样，很容易联想到爆炸和毁灭。”
陆惟生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的西洲语成绩常年徘徊在不及格的边缘，Gasole的发音倒是很纯正。
周弥光咬了一口三明治，含糊道：“汽油燃烧带动机器的运转，我们将人类比喻为永不停歇的机器。”
“好吧，原来是意识流。”
苍芙跟着咬了一口三明治。
她的三明治里是新鲜鸡蛋，其他人吃的都是冷冻的火腿罐头。
基地食堂很大，光是坐着进食的就有十多人，肤色发色瞳色五彩缤纷，聊天时的语言也是各不相同。
一个晃神，苍芙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星联会议室。
“发什么呆。”陆惟生抬眸看她。
“没有发呆。”苍芙否认，将三明治一口塞进嘴里。
周弥光撕开盒装巧克力牛奶的一角，插了根吸管进去，递给苍芙。
“趁热喝。”
“谢谢……光哥？”
周弥光喜欢这个称呼，给予了热情回应。
苍芙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去徐家后又一直在配合邱少芳演戏，在学校也是长期被欺负的存在，所以她社会化完全不足。
她所能想到最新颖的道谢方式，就是对着周弥光补了一句：“谢谢光哥，光哥你真是个好人。”
“……”
等苍芙喝得差不多了，陆惟生屈指敲了敲桌面。
声音不大，但这三记响动却令整个食堂都安静了下来。
各色面孔整齐划一朝向陆惟生，男子穿着最简单的背心和冲锋裤，外面罩了件休闲外套，坐在长条凳上，身姿笔挺。
他朝着苍芙的方向抬起下巴。
众人的目光跟着齐齐落在苍芙身上。
“苍芙，从今天开始在基地生活，她十九岁，准预科大学生，因为一些原因留在基地，我不希望有任何风言风语传出来，明白吗？”
“明白，生哥。”
大多数人表示没有意见，但仍有少部分交头接耳声响起。
苍芙咬着吸管，对这些质疑的声音置若罔闻。
“生哥，”一名操着生硬英文口音的男子脱了鸭舌帽，说道：“那这位iss……苍，是以什么身份加入Gaso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