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可以赔偿...\"蒋天龙西装裤裆部渐渐洇湿，尿液顺着车灯凹槽滴落。浓重的氨水味在车库弥漫，混着汽油和铁锈的味道令人作呕。
李铁牛忽然抬脚猛踹奔驰油箱，凹痕处顿时漏出汩汩汽油。他拽着蒋天龙衣领拖行三米，浸满汽油的裤腿在地面擦出油亮痕迹。打火机在指尖翻飞成蓝色光轮，火苗距离油渍仅剩半寸。
\"那些被毒死的柑橘树，每棵都长了八年。\"火光照亮他手背暴起的青筋，\"你拿什么赔？\"
\"等等！\"米大一嘶吼着爬过来，老式唐装前襟全是血污。他从内袋掏出牛皮信封，颤抖着抽出泛黄的地契：\"蒋氏在青峰山的五百亩林地...只要您点头，马上过户...\"
郭峰突然嗤笑出声，匕首尖挑开信封。地契飘落时，背面密密麻麻的红色手印触目惊心——全是柑橘园农户的卖血手印。
\"玩这套？\"李铁牛碾碎地契，纸屑从指缝簌簌而落，\"去年你们强征土地，老张头喝农药留下的遗书，需要我背给你听吗？\"
米大一颓然瘫坐，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这不是寻常的江湖仇杀，而是积压数年的血债清算。车库里忽然响起手机震动声，蒋天龙口袋里的卫星电话闪着幽蓝冷光。
\"接。\"李铁牛踢了踢瘫软如泥的蒋天龙，\"开免提。\"
颤抖的手指按下接听键，蒋振东暴怒的吼声震得话筒嗡嗡作响：\"小龙！青峰山的项目怎么还没...你那边什么声音？\"
李铁牛弯腰凑近话筒，手指抚过奔驰车头的三叉星徽标：\"蒋先生，令公子正欣赏车灯秀呢。\"话音刚落，匕首贯穿车灯，飞溅的玻璃碴在蒋天龙脸上划出血线。
电话那头传来文件散落声，接着是椅子翻倒的巨响。蒋振东的嗓音突然变得沙哑：\"兄弟，万事好商量。你在青阳县的仇家，我明天就让...\"
\"你搞错了。\"李铁牛踩碎卫星电话，军靴底摩擦出刺耳声响，\"从柑橘苗被烧那天起，这就是不死不休的事。\"
他转身走向卷帘门，月光从渐开的门缝泻入车库。郭峰会意地拎起汽油桶，液体泼洒声在密闭空间格外清晰。蒋天龙的惨叫声中，打火机划出抛物线，落地瞬间燃起三米高的火墙。
\"等等！\"米大一突然暴起，枯瘦手掌拍向自己天灵盖，\"用我这条老命...\"掌风未至，郭峰的鞭腿已将他扫进消防水渠。高压水柱冲天而起，浇灭了即将蔓延的火势。
李铁牛在月光下回头，燃烧的卫星电话映亮他古铜色的脸庞：\"告诉蒋振东，下个月初八是柑橘园忌日，我等他来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