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牛捏着刚拿到的智力评估报告站在县医院走廊。阳光从磨砂玻璃窗斜切进来，在\"残疾人联合会\"的铜牌上烙下明暗分界线。柜台后穿藏蓝制服的工作人员抬眼打量他：\"注销证明需要三甲医院开具的康复鉴定。\"
\"明白。\"李铁牛将材料推过去，指节在\"李铁牛\"三个字上敲了敲。玻璃倒影里映出他后颈的伤疤，那是十二岁高烧昏迷时撞在火炕沿留下的。
手机突然在裤兜震动，是赵大虎发来的语音：\"铁牛哥，林姐已经在养殖场了，正跟着黄技术员学配饲料呢！\"背景音里传来芦花鸡扑棱翅膀的响动，还有林婉如轻声哼唱的《茉莉花》。
李铁牛嘴角刚扬起弧度，急诊大厅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钢化玻璃爆裂的脆响惊飞窗外麻雀，他转头看见黑色奔驰撞碎旋转门，车头凹陷处挂着半截\"门诊部\"的亚克力灯牌。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染着银灰头发的青年踹开车门，西装前襟沾满暗红血迹。他怀里横抱着个碎花裙女子，裙摆被血浸透成紫黑色，裸露的小腿呈现出诡异的S型弯曲。
值班台后的陈斌慢悠悠戴上听诊器，白大褂下露出限量版AJ球鞋。作为县医院最年轻的外科主任，他习惯性扶了扶金丝眼镜：\"先做ct，再验血常规......\"
\"验你妈！\"银发青年一拳砸在导诊台上，护士站的血压仪震落在地，\"这是王少的女朋友！三分钟前在国道被渣土车追尾，现在立刻抢救！\"
听到\"三少爷王铭浩\"的名号，陈斌镜片后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慌乱中碰翻了病历夹，纸张雪片般散落——上个月骨科主任因为误诊被卸了条胳膊的事，此刻在脑海中格外清晰。
\"准备手术室！\"陈斌扯着嗓子喊破音，转头却撞见李铁牛正俯身探查伤者脉搏。李铁牛小麦色的手指按在女子青紫的腕间，眉间皱起深壑。
\"你干什么！\"陈斌伸手要拽他后领，\"闲杂人等......\"
\"脾脏破裂，左肺叶贯穿伤。\"李铁牛避开对方的手，指尖残留着灵气探查到的影像，\"腹腔积血超过800，必须立即开腹止血。\"
陈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以为拍x光呢？看两眼就能诊断？知道伪造医疗结论要负什么责任吗？\"他故意提高音量，走廊里候诊的病人纷纷侧目。
银发青年突然揪住陈斌的领带，将他半个身子压在推车上：\"再耽误时间，老子让你全家在青阳县混不下去！\"金属器械盘哐当落地，手术剪贴着李铁牛裤脚划过。
在一片混乱之中，没有人留意到李铁牛的举动。他的手掌如同鬼魅一般，悄然地覆盖在了伤者的心口处。只见他掌心微微发光，一股淡金色的灵气如涓涓细流般顺着檀中穴缓缓流入伤者体内，仿佛是一道生命的守护之光，紧紧地护住了那颗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
这是李铁牛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施展《青囊书》中的秘术，他的额头渐渐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示出他此时的紧张和专注。然而，他的动作却异常娴熟，仿佛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使用这种秘术。
就在这时，陈斌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白大褂上沾染了鲜红的血手印，显得有些狼狈不堪。他瞪着李铁牛，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威胁道：“你给我听好了，要是你敢跟三少爷的人胡说八道，小心你那个破养殖场！”
说罢，陈斌匆匆忙忙地指挥着医护人员将伤者推向3号手术室。消毒灯在头顶亮起的瞬间，李铁牛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了伤者耳后若隐若现的一个针孔。那个位置，与上周霍氏集团医疗车下乡义诊时，在村民身上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
“等等！”李铁牛心头一紧，他立刻拦住了正在移动的病床，急切地问道，“她是不是参加过霍坤组织的免费体检？”
银发青年听到对方的话后，身体微微一滞，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然而，这种停滞仅仅持续了一瞬间，他的情绪就像火山一样喷涌而出，瞬间变得暴怒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吼道：“关你屁事！给我滚开！”话音未落，他抬起脚，狠狠地朝着对方踹去，似乎想要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在这一脚上。
然而，他的这一脚并没有得逞。只见李铁牛迅速侧身一闪，轻易地避开了这一击。紧接着，李铁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银发青年的手腕，然后猛地一拧，将他的手臂反转过来。
银发青年完全没有料到李铁牛会有如此敏捷的身手，顿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要被折断了一般，疼得他龇牙咧嘴，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就在这时，陈斌瞅准了机会，他迅速推着病床，像离弦的箭一样朝着手术室飞奔而去。车轮在地面上急速滚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同时还在地面上划出了一道道凌乱的血痕。
李铁牛并没有去追赶陈斌，而是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着。他迅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给了一个名叫“婉如姐”的人：“婉如姐，让江福海查一下上个月霍家医疗队的体检报告。”